“叭叭叭叭”那是在家门前的火盆中烧爆竹的声音。
“咚咚锵;咚咚锵”那是灯笼队的声音。
整个洛阳城;到处弥漫着酒香;醉狂之意;充斥于大街小巷之间。那些青楼画阁之上;不知多少书生;将满腹的才思;变成红颜朱唇的浅吟低唱。
不怪这些百姓、书生如此;这些时日来;甚至可以说这两年来;象这般的好消息;总是让人觉得少。若说叶畅来之前;城中被骗的百姓对于叶畅还怀着几分怨气;那么现在;洛阳城里的百姓不但没有怨气;反倒满是感激——那些从城外逃入城里的难民;可是将贼人劫掠过后的惨状说与他们听了;烧杀抢掳奸淫屠戮;只要能想得到的罪恶;几乎一样都未曾少;便在洛阳之外;都畿道之内;他们视线能及之处发生了。
这些无法无天的乱贼;若是给他们闯入洛阳城中;城里的百姓能活下一半;那就谢天谢地
“你们这是……为何如此;有何喜事?”骆元光虽然肩负重任;却还是忍不住拉着一个喜气洋洋的洛阳百姓问道。
“郎君从外地而来?”那百姓讶然道:“竟然不知此事?三日之前;叶公召来神兵;便在洛阳城外;大败乱贼;四千破十万;杀得血流飘杵;大小贼酋百余人授首;光俘获的贼兵;就有几万之众;如今尽数关押在城外囚城之中
“囚城?”
“叶公择了一处地方;令这些贼兵掘土为壕;筑起囚城。”那百姓啧啧了两声:“也是叶公仁厚;换了我;哪里会给这些从贼之人活路;直接砍了脑袋垒成京观;震慑那些不法之徒就是”
骆元光闻得此语;精神一振;他在昨日距离洛阳尚有段距离时;就已经听说叶畅在此大胜贼军的消息;只不过那时离洛阳还有些远;他以为传闻未必属实;如今到了洛阳城边;听得同样的消息;让他觉得自己此行来对了。
“叶公果真是召来神兵?”骆元光问道。
被追问的那人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冲向路旁的一队差役:“官差;官差;此人可疑”
虽然获胜;但洛阳城中的戒备不松反紧;原因在于贼首袁瑛终究还是逃掉了。从俘获的贼人头目口中得知;贼人在洛阳城中尚有不少内应和眼线;目前正在缉拿之中。那几个差役听得这话;顿时嗷叫着舞动刀剑向骆元光扑来。
骆元光先是一愣;然后大叫道:“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我是军中秘使;是奉程大将军之命来此的秘使”
“管你是不是秘使;先给咱们下了马来;弃了兵刃;咱们自会带你去辨别
官差们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拿着刀剑向骆元光晃动;骆元光见此情形;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难怪叶公获胜而程公惨败……程公号称谨慎;却还是给了贼人可乘之机;叶公看似年少轻狂;实际上却极是小心”
他举起手;示意自己并不会拔腰刀:“诸位既是如此说;便请领我去拜见叶公;或者叶公帐下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亦可”
叶畅此时正在军营之中;看着那些新兵操演。如今当然用不着跑到城外去诱贼人;故此操演都是在城内举行;三日前的大胜;极大鼓舞了城中的士气;除去原本的两千新兵;又募得了五千余人;这样叶畅在洛阳城中有了近万军士;单说守城;倒是足够了。这些新兵部分来自于洛阳城中;但有大半;都是被贼人毁了家园逃难而来的百姓;他们对贼人恨之入骨;比起最初那两千新兵可是敢杀敢战得多。
“叶公;这些兵士要听话得多;莫看要晚从军;我觉得比起前些时日招的那些渣滓强上不知多少倍;他们都急着要出去与贼人战;不象那些渣宰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辛京杲精神振奋地对叶畅说道;三日前的大胜虽然胜得漂亮;但美中不足有两处;一处是让袁瑛逃了;二处则是那两千打扫战场的新兵;竟然为了争夺俘虏的财物而内讧起来;辛京杲因为带队;所以甚觉羞辱。他跟随叶畅的时间虽是不长;却也知道这等奸猾之辈在军中;只会败坏军纪;极难将之练成一支强军。
“你之意我明白;那两千人如今只是充数。”叶畅正要说;忽然见栗援匆匆进来:“郎君;有一人自称是程千里的秘使;要求见郎君”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 第442章 噩耗急传社稷危
骆元光整了整衣裳;想到即将要见叶畅;他多少有些心虚。
他本不是唐人;乃是胡商后裔;为太监骆奉先所收养;这才改姓骆。骆奉先初时在宫中的地位不算太高;不能为他谋划太好的出路;只能充任宿卫军士;此次程千里去平乱;骆奉先将他送入程千里帐下;原是想跟着去混个军功;好赚一份前程。
此时骆元光心中已经暗生悔意;早知军情会如此;自己应当来投叶畅;在叶畅手中;军功如探囊取物;哪里会象在程千里手下一般;处处憋屈;最后还是难逃一败。
进入叶畅的中军大帐时;他有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军士。看得出;这些军士稍年青一些的都只是新近招募的新兵;但他们的精气神;却与骆元光见过的别处新兵不同;他们不仅朝气蓬勃;而且有一股难得的自信。
骆元光暗自猜想;这种自信;恐怕唯有胜利才能带来。
混在这些新兵中的;有一些年纪四十以上的老兵;外表看来;这些老兵倒没有什么剽悍、雄壮之意;倒象是如今各种辙轨站的护卫;或者是各个大城之中的邮丁——专门负责将邮件送到收件人家去的那些人。但他们顾盼之间;那些蓬勃自信的新兵们就老老实实地服从;能压服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们;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叶公是从哪里寻来这样一些老兵的
骆元光心中暗暗惊叹;虽然叶畅这里老的老嫩的嫩;可是与程千里身边那些外表风光的京中禁军相比;这里的才是真正的阵仗之士;而程千里身边那些人;就象是笼里的金丝雀儿;一开了笼子;就惶惶不知所措。
迈步进了营帐;骆元光终于看到了叶畅。
这不是骆元光第一次看到叶畅;他为宿卫军士之时;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