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的会开完,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叶子枫就带着王涛涛去了刘家村。
“书记,说句心里话,刘家村现在的壮劳力受牵连入狱的不少,入秋时挖河清淤的人都没凑齐,不少人的家里出不了男人,又拿不出钱,都是妇女上阵,看着怪让人可怜的。”
叶子枫知道王涛涛这么说还是在为他考虑,担心他到了刘家村发火,责怪他们不到乡里参会。
叶子枫见到了刘家村的村口,就下了自行车,他看向大旺河的方向,“你说因为违法犯罪被抓了男劳力,导致妇女上工挖河可怜?
他们多是从犯,改造几年就能回来。
那些被拐卖了妇女儿童的家庭,不远千里的寻子寻妻,最终落得郁郁而终可不可怜?
问题已经发生,错误已经铸就,总要有人对自己犯的错误负责。
刘家村的妇女能守着家不散,出功出力的教育子女、忙于生活等着她们犯了错的男人回来,更能说明我们黄坡乡的女人品质高尚,确实能顶半边天。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乡亲们不再让人觉着谁过得可怜。”
叶子枫也知道刘家村的困难,但穷不是铤而走险违法犯罪的借口。
王涛涛默默点头,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叶子枫,思想跟着转变了很多。
从叶子枫不让他说“可能、大概、或许”开始,他就知道叶子枫是一个务实高效的领导,要干好工作,就要沉下心去,只有干了,回答别人的问话时,才有底气,才不会磕磕巴巴,说出的话才不会没有说服力。
叶子枫和王涛涛两人推着自行车刚走进刘家村,就听到村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喊声。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叶子枫反应,从村里冲出来的一群妇女就把叶子枫和王涛涛围了起来。
“姓叶的,是你让人把我们男人都抓走了,就少到我们这里扮好人,前些天来,村里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今天你又来干什么,欺负我们没有男人是吗?”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叫陈艳红,是刘家村村老刘经天的三儿媳,刚才说话的正是他。
叶子枫没有着急回话,而是眉头一锁,心里盘算起来。
安排一群妇女把他围起来,这刘经天老爷子这一大把年纪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呐。
王涛涛看了叶子枫一眼,壮起胆子喊了一声,“艳红大姐,叶书记来村里,是解决村里实际困难的,不是来找谁麻烦的,你有什么想说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先说出来,我们到刘家村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激化矛盾的。
你现在带人把我们在街上一围,性质可就变了。”
陈艳红瞪了王涛涛一眼,“王涛涛,我看你是给人当狗当习惯了,我跟你主人说话,你在这里狂吠什么,滚一边去。”
王涛涛一听脸上有些尴尬,但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也不生气。
这陈艳红不仅说起话来十分难听,看这阵仗,明显就不是来讲道理的,而是让他们难堪的。
正要再跟陈艳红交涉,叶子枫却制止了王涛涛,就见他大声喊了一句。
“经天大爷,这大冷天的,你年龄大,受不住寒,就别躲在院子里看热闹了。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当面谈,就不要难为一群嫂嫂,婶子,大娘在街上围着我了。
村里大部分男劳力被抓,是非对错自有公断,相信您老人家心里也有数。”
陈艳红冷笑一声,“姓叶的,就你这样的,还想见我爹?”
叶子枫微笑着看向陈艳红,“陈大姐,咱村里现在男劳力少,跟三水村争水受了气,不痛快,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出面跟他们谈。
经天老爷子既然不愿意见我,那我就改天再来,当然我今天来还有上午开会的事儿要说,现在我一走,到时候别的村拿了建大棚和挖井的补助,你们村拿不到,乡里可就不管了。”
叶子枫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围着,看了一眼王涛涛,转过自行车,推起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