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盖打开,露出里头金灿灿的各种簪子。
碧莲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与华丽朱钗,她一动不敢动,不由跪着双腿退后了几步,深怕自己弄脏了这些东西,深垂着头:“奴婢家里确、确实还有一个弟弟……”
阮凤接道:“我听刘嬷嬷说你家中想供你弟弟去读私塾,所以辗转又托人寻到你了?”
碧莲抖下唇:“是……”
阮凤“嗯”一声:“你跟了我,也就是我的人了,我对身旁的人从不小气,你且就从这匣子中选一根你喜欢的簪子罢。”
碧莲偷偷看一眼前头的匣子。
阮凤站起来,不看不等碧莲选簪子,自顾往床头走。
碧莲见那双绣花鞋在自己眼前而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出了双手慌忙将阮凤的双腿一抱:“姑娘!”
阮凤堪堪抓着椅背稳住了身形,就感觉小腿裤边湿润润一片,上头全是碧莲不要钱的眼泪,“姑娘,奴婢不需要、不需要姑娘给簪子,姑娘已经对奴婢很好了很好了,奴婢有了新衣服有了新被褥……”
她巴拉巴拉的讲,深怕阮凤将金簪塞给她,赶了她出府。
阮凤自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赏个簪子给她,她站在那儿看着差不多扑在地上打滚的碧莲。
这样的年纪,若不是城府真的太深太深想要以退为进要更多的东西,应该也是真心实意的想留在自己身边了。
阮府中,阮凤人生地不熟,若连一个十余岁的小丫头也拿不下,也日后也不用想着什么去一刀捅死了刘表了,还是干脆用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了一了百了罢!
……
碧莲最后还是拿到了阮凤赏的金簪,因为她家的姑娘和颜悦色的对她说“我说了不会对自己人小气便是不会,只要是自己人,任谁也欺负不得……”
她头上戴着那镶红宝石的朱钗,犹如江水翻腾的冲刷脑海,脑中一片空白给的阮凤点蜡烛放窗台前,虽她也不知姑娘为何要点个烛台在窗前,“姑娘,这么晚了,您不歇着么?”
阮凤坐在桌边,不放手中的书籍,抬首瞧一眼窗外天空:“不急。”
……
慕澈既然想出了翻墙进阮府,定在心中做了万全之策,他这边从摸墙角翻进阮府到一路猫着腰寻找到海棠院都未出什么状况,他担心便担心在,到时候阮凤见他半夜翻墙进来,会不会吓得惊声直叫?
当慕世子轻手轻脚的跃进了垂花门时,心中不觉呵一声。
以阮大娘子那举世无双无耻厚颜性子,任谁惊声惊叫估摸着也不会轮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