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澈与阮凤两两隔窗相望,凉凉无言。
慕澈:“……”
阮凤:“……”
阮凤不愧是做了十年太子妃的人物,如此猎奇光景都可泰然等闲处之。
她十分干脆的伸手将慕澈往外一推,把烛台一端,伸手就关了窗。
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又手稳如磐石,瞬息就把慕世子这垫在磐石下头的破蒲苇扫开了。
窗户落下之前,慕澈听的对方临危不乱的声音,“蹲下去,天上下冰刀都不要出来!”
慕澈:“……”
后无退路,前有对方大哥……
于是慕世子只好蹲在窗台下喂着蚊子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化身成为夜会小娘子的浪荡色鬼。
阮禹亦不愧是武将,一路从正院过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一头扎进来,不见人先闻其声:“茗茗,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受伤,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掀了叮叮咚咚的帘子,往屋内人儿的面上一看,阮禹眼都红了,“若是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就是全宫的御医,哥哥都要一个一个逮过来替你瞧瞧伤势……”
阮凤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阮禹长得与阮凤茗十分不相像,许是在漠北待久了,阮禹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无论是相貌还是装扮皆与京中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
如此一三大五粗的糙汉子红着眼不由分说扑进来,饶是经历大风大浪的阮太子妃也不知如何面对,索性顶着一双泛红眼眶回望着。
半响,阮凤终是抿出一声猫儿音,“哥……”
“诶!”阮禹难过极了,几步过来,抓住阮凤双臂:“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让你独自上路,茗茗,你若是有个万一,大哥一定、一定……”
阮凤眨两眼看他,等着。
阮禹悲从中来,一想到自家妹子在上京途中被贼人抓去,孤零零被绑在外头惨兮兮待了一晚上,心肝都碎了:“大哥一定弄死了那个姓慕的,给你在地府做个伴!”
躲在窗台下头听墙角的慕世子:“……”
后头站着的碧莲手一抖,差点拽出了袖中的白玉。
刘嬷嬷偷偷抬首瞧一眼前头阮凤,睇一眼碧莲,伸手在后头掐了她一下。
碧莲心中正虚,整个人一抖差点又给跪了。
刘嬷嬷盯着她,目中似乎在说:见了大爷而已,你抖什么抖,干啥两腿抖得跟面条一样?
碧莲觉得伺候姑娘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此刻竟然通了天眼,居然看懂了刘嬷嬷眼中要说的话。
她苦着脸颤颤抖抖站好,万万不敢将“姑娘房中藏了一个男人”这话说出来。
“大哥,”这边,阮凤侧头犹豫一下,诚心发问,“你真同意让慕世子下地府给我作陪?”
阮禹一口气提上来,半响再咽回去:“不同意!圣上亲口对我说,他会给你赐婚,赐婚与你的是钰王,钰王是个世袭王爷,那慕家的世子爷可比不上,你若有个万一,哥一定偷偷弄死了那钰王,给你在地府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