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禹抱拳道:“正是因婚姻大事需父母长辈同意,慕世子这才千求万跪非要携下臣过来向殿下求旨成全。”
若要说慕世子最佩服阮国公什么,他最佩服的便是这大舅兄的信口雌黄。
事实真相从他嘴里黑白颠倒说出来,可以这般浑然天成,如羚羊挂角,让人找不出一丝逻辑不通之处。
慕澈与阮禹并排而战,他不可直视坐上太子,目光便落在下头青砖之上,余光所见阮禹右脚伸出衣袍外头,脚尖微微一动,心里顿时明白阮禹这是说,薪柴不够,需要再添一把火的意思。
咬咬牙,慕澈一掀衣袍下摆,跪地磕头道:“太子殿下明鉴,慕澈对阮大娘子一见倾心,再见不忘,此生非阮大娘子不娶,望太子殿下成全……若殿下不答应,慕澈出门便撞死在门柱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也不能真欢欢喜喜说“好啊,你去撞给本宫瞧瞧”这类无情无义逼死下头臣子的话语。
若阮禹不在还好,他还能跟慕世子探讨探讨女人如衣服,随时可换这话题,但经年前抢海棠花一事,京中谁人不知阮国公对妹妹的宠爱,只怕说了“阮大娘子如衣服,男子汉大丈夫随时可弃她”只怕阮禹笑盈盈出了宫门,第二日便能凶神恶煞起兵造反了。
太子在阮国公虎视眈眈之下,伸手就草拟好了圣旨。
“此事还需由父皇过目一遍,盖上玉玺。”太子道,“慕卿即便再心急的要娶佳人为妻,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罢。”
慕澈本欲点首,余光又见阮国公微动的脚尖,朝秦慕楚道:“大娘子绝代佳人,下臣恨不得早日将她定下,怕他人抢走。”
太子哈哈大笑:“慕卿放心,这事儿本宫既然已经答应,必定不会食言,你便在家中好生等着圣旨罢。”
……
慕澈早早上了早朝。
昨日尚在惊慌慕世子是去提亲的刘苒一直寝食不安。
听闻慕澈上了早朝,便写了一封拜帖带上一匣子红宝石厚礼让慕王府小厮递进了阮府。
知画分外不解:“姑娘,您为何要给阮大娘子送上如此厚礼?虽说阮府被封了一等世袭国公府,但咱们刘家是慕王府姻亲,日后大公子与二公子定会高中平步青云……姑娘送了如此厚礼给阮大娘子,外人瞧来,指不定要在背后嚼舌根说姑娘巴结阮府。”
刘苒坐于妆镜前,瞧着自己略黑的脸庞,只问知画:“知画,你来瞧瞧,我是不是比去年又变黑了些?”
云南地处南方暖地,夏日额外长日头毒辣,若是一不注意,确实容易晒黑。
知画瞧着安慰道:“哪里,奴婢瞧着姑娘还是一样美貌,姑娘在咱们县,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谁不称赞姑娘容貌……”
云南出了名的美人来到京中,也如河鱼入了汪洋大海,平淡无奇了。
刘苒这两日去过京中的几处银楼,瞧见过京中的一些贵妇太太,各个人比花娇,衣着打扮头饰确实都不一样。
“潋表哥这几日都不曾愿见我,他为何都不愿见我呢。”刘苒道,“之前即便说男女有别,但也不会如此防着我,就是上一次与阮府大娘子一道被掳走,回来之后,他就变了,其中缘故,定与阮大娘子有关,故而我定要去瞧瞧这阮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