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啊。”甄龙急了。
罗莎莉亚忍住了眼泪,过了片刻才小声说道:“我家里人其实都对我很好的,只是……只是妈妈对我要求太高了。”
甄龙鼓励道:“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些。”
“妈妈从小就要求我学钢琴,从三岁开始,我每天要练三个小时钢琴。”罗莎莉亚陷入了回忆:“妈妈给我请了马德里最好的钢琴老师,每天陪着我练习。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练钢琴也太累了……前几天我练琴没有达到妈妈的要求,她就很严厉地批评我。她总想我比所有人都厉害,可难道我不想成为她的骄傲吗?这么多年了,练琴的从来没有说过累字,就是不想让她对我失望!”说到这里,罗莎莉亚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下来。
甄龙沉默了。他当然明白罗莎莉亚说的感觉,就像他现在在西班牙遭遇困难,却不愿告诉家人,不想让家人担心一样,任何一个孩子都是有自尊心,也想变得更好的。
不过,甄龙更明白,作为家长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态。其实双方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心态过于急躁罢了。他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其实,你这些话如果能对自己妈妈说一次,我想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真的吗?”罗莎莉亚犹豫着问道。
甄龙用力点头:“真的。不要害怕和妈妈说自己的想法!你最后还是要回家的,回家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妈妈谈谈吧。”
吃完午餐,罗莎莉亚有些坐立不安了。甄龙看得出来,小丫头应该是想家了。在他的鼓励下,罗莎莉亚最后还是决定了要回家。在离开之前,罗莎莉亚很认真地向甄龙保证:“我回家之后一定还会来找你的!”
双方又互相说了一些打气的话,罗莎莉亚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家去了。
送走小丫头,甄龙回到住处忽然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心情很难受。他沉下心来,试图理清楚现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甄龙记得,最开始马指导说的西班牙青训营是拉玛西亚,可自己来西班牙后被安排在了马德里。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是,吴邦总有些闪烁其词,对青训的事明显有些回避问题。
甄龙决定,如果实在不行,就自己去俱乐部找找看。
接下来的三天,甄龙几乎在附近的那个小球场度过。他在家里留了纸条,告诉可能来的吴邦自己在哪。遗憾的是,吴邦果然没有再来过这边。
第四天上午,甄龙再次拨打了吴邦的电话,他决定把态度放强硬一点:“吴先生吗?我是甄龙,请问青训的事情有眉目了没?”
“不是让你等消息吗?”吴邦很烦躁:“老是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甄龙冷声问道:“我来了快一个星期了,什么消息都没有,这可跟你当初告诉马指导的不一样。”
“马国强?”吴邦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答应了他,但现在情况有变化,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要不你直接找他吧!”
甄龙气得想摔电话,但现在是求人家,他好不容易忍住了,耐着性子说道:“那要不这样,麻烦你跟俱乐部的人说一声,我自己去问一问。”
“随便你!”吴邦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刚挂掉电话,这家伙就想起赵元武的吩咐,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一通,吴邦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语气:“喂,您好,卡斯特里先生,我是吴邦……对对,就是华夏的吴邦……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好处肯定少不了您的……有个华夏的孩子,十二岁,叫甄龙,他近期可能来您这边想要试训,我希望您能拒绝他的要求。事成之后,我将给您送上一百万比索作为酬谢……好好,那太好了。谢谢您,卡斯特里先生!”(当时人民币与比索汇率约为1:20)
吴邦挂了电话,嘴角泛起一丝狞笑:“自己去?老子玩不死你!”
……
甄龙有些发愁地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钱,明白自己如果再不行动,将有可能陷入更大的被动。他从卡沃那边问到了拉法布里卡基地(皇马青训营)的位置,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甄龙坐车到达了位于马德里郊区的拉法布里卡基地。基地里很多小球员在练球,一派热闹的景象。他在一个球场边,试图跟教练搭话:“教练,请问我想参加青训应该怎么做?”
教练是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他转头瞅了一眼甄龙,皱眉道:“哪里来的傻小子,一边去!”
甄龙默默地走开了,但他没有气馁。他一路看见人就问,终于有个人对他说道:“你去那边的办公区,到里面找一个叫卡斯特里的人,他负责这方面的事务。”
甄龙连声道谢,然后直奔办公区。不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卡斯特里的办公室。
甄龙在虚掩着的门上敲了两声,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声:“进来。”
推门进去后,甄龙礼貌地鞠了个躬,说道:“您好,请问是卡斯特里先生吗?”
屋里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看起来有些邋遢的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甄龙,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
“是的。”甄龙有些紧张,但语气中丝毫没表现出来:“卡斯特里先生,我叫甄龙,来自华夏……”
“你叫甄龙?”卡斯特里表情稍稍变化了一下,但马上回复了正常。
甄龙心里一喜,难道他听说过自己?于是连忙说道:“我想请问一下您,要怎么样才能获得试训的机会呢?”
“试训?”卡斯特里笑了起来:“你有俱乐部或经纪人的推荐信吗?”
甄龙一愣:“没有……”
卡斯特里的表情变得不屑起来:“连推荐信都没有就想参加我们的试训?孩子,我建议你先去了解一下拉法布里卡青训营。全球想来我们这里参加青训的人数都数不清,要是来一个人就能试训的话,我们什么工作都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