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江市,迷江度假村。
白云,青山,绿水。
凉风徐徐,碧波荡漾。
一张九曲竹排踏江而下。
其上,一位白发老人端坐,手持毛笔目光远眺。
身后,一个18岁的麦肤色少年,身着宽松短袖花裤衩,脚踩人字拖,他叫陈阿飞。
陈阿飞端着一盏茶香四溢的瓷碗,一双有神地大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洁白宣纸一言不发。
老人手持毛笔沾了沾墨,舐笔中沉吟,不过几个呼吸猛地下笔,轻重缓急挥毫有度,宣纸上赫然呈现,重山树影层叠,江面壮阔无波无澜,一张九曲竹排,一老一少神态清晰,双目有神地遥望远方。
“爷爷,你少画了一对凤头燕鸥。”陈阿飞看了一眼天空,刚才明明飞过一对。
老人摇头:“不止吧,还少画了十二个人呢。”
陈阿飞秀气的脸庞,面露诧异,大眼狐疑,环顾四周,江面上除了他们这张九曲竹排,哪里还有其他人?
“茶呢?”爷爷老僧入定一般,盯着这幅未成的水墨画。
陈阿飞将茶碗端到爷爷的嘴边,老人闻了闻茶香,小抿一口,茶水在嘴里润了一遍后道:
“谷雨前后十天之内采摘的六安瓜片,只采其的二、三叶,求壮不求嫩。”
“那这一杯呢?”陈阿飞有意逗一逗爷爷。
“这,这难道是三天内的?”
陈阿飞得意地咧嘴:“这就是十天内的。”
“。。。不醒茶,水温高了,时间还短。”老人目露忧愁,“粗心浮气,要是让你去学其它技艺,爷爷怎么放心得下。”
“当学徒嘛,爷爷,我又不爱喝茶,也不给人泡茶。学些皮毛,我就去学捏泥人、提线木偶、皮影那些厉害又好玩的。”
陈犹叹道:
“我们墨族虽已没落,但我墨族祖传的宝墨秘制之法,足以让他族忌惮,你尽量多学其它大类技艺,以后都用得上。”
“噗!”
老人含住一大口茶水,鼓起腮帮胸膛起伏,朝着画作一口吐出。
茶雾弥漫,落于纸上,画作上的山、树、水、天空,四景刹那变色,变地更加立体,最终画成。
前方远处茂密水草另一侧,突然惊起一对凤头燕欧。
竟有三张直竹排前后奋力划出,合有十二人,凶神恶煞携有刀剑,虎视眈眈迎风行来。
陈阿飞恍然,原来爷爷指的十二个人是躲在这里。
“看,我说有一对凤头燕欧吧。”不过陈阿飞像是没有看见,只是指着受了惊地两只鸟道。
“我也说有十二个人吧?”
老人头也不抬,端看眼前画作点了点头,看表情倒挺满意。
爷孙二人脚下的九曲竹排,无人撑杆,却自行调转了方向,往另一个方向加速而行。
但竹排好像改变了主意,又停了下来横在原地,任由被许久才赶上的三张直竹排包围。
“陈老先生,3级武术家,曲三回有礼了。”
为首一名青年男人,背手立于竹排前端,他眯了眯眼,注意到九曲竹排变了方向加速又停止的过程,这才抱拳客气道。
“曲族族长的第三子,找小老头我什么事?”
陈阿飞也打量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发型三七分,斯斯文文戴一副金丝框眼镜,白色衬衫被肌肉撑得鼓了起来。
竹排浮浮沉沉,曲三回如立平地,的确是一个练武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