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邻座的丞相夫人看了过来,正打算同白小莲说话,见她在看不远处的林素云,丞相夫人嗤笑一声,“王妃瞧她作甚,伤眼事小,还坏了心情。”
丞相夫人和原主的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两人感情极好,要不是因为丞相府里的公子年龄不符,侯府就和丞相府定亲了,哪里还轮得到承颐来捡这个便宜。
闻言,白小莲收回视线,在原主的记忆中寻找一番,得出答案之后,对着丞相夫人浅笑一声,旋即乖巧回答:“不过是随便看看罢了,楚姨不必担心。”
“倒是楚姨,许久不见,您似乎有些憔悴,可是身子不适?”见丞相夫人眼下即便脂粉也遮盖不住的青黑一片,白小莲眉头微蹙,担心询问,“还是府中出了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见白小莲关心自己,丞相夫人的神情多了几分柔和,“只是近几日府中烦心事较多,寝不安席,故而有些疲倦。”
“这样么。”白小莲仔细观察丞相夫人的模样,虽说其他地方被妆容遮掩住,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白小莲思索片刻,又对夫人说道:“楚姨可有请大夫看过?”
“并未。”丞相夫人摇了摇头。
她以前也有过夜晚睡不着的毛病,每次都是喝几贴药便好了,所以这次她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让府里丫鬟买了药回来。
听完丞相夫人的解释,白小莲眉头拧的更紧,“是药三分毒,楚姨怎可不问医随便用药。”
白小莲越过正在和外人应酬的丞相,单手扣住丞相夫人的手腕,仔细测量她的脉搏。
好歹穿越过这么多世界,白小莲自然有不少能够用来傍身的技艺,医术表示其中一项。
一旁的承颐总算发现白小莲的异常,见她扣着丞相夫人的脉搏,一副认真把脉的模样,不由得嘲讽了一句,“本王怎不知王妃竟学会了行医。”
“只是王妃这半路出家的手艺,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就不得而知了,丞相夫人最好还是当心些的好。”
承颐虽然和原主对外一直维持着夫妻和睦的假象,但今日他在外受了气,再加上林素云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他这才忍不住说了些重话,想让白小莲也跟着难堪。
听闻这番话,白小莲还没开口,丞相夫人先变了脸色,“我的身体我心中自然有数,不劳王爷费心。”
虽然丞相夫人也不相信白小莲的医术,但她心意是好的,就算是胡闹,丞相夫人也乐意陪着她。
白小莲此刻已经号完了脉,神情略有些缓和,收回手对丞相夫人说道,“楚姨,您的脉象有些弱,我不好妄下定论,您回去最后千万要记得请个大夫看一下,家里的药也千万不能再吃了……”
她直接无视了承颐,耐心叮嘱着丞相夫人。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结果,丞相夫人这是喜脉,不过孕期较短,只有一个月不到,所以还没出现妊娠反应,但身体还是受了一定的影响,丞相夫人的失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诊断难以让人信服,只要让丞相夫人别再乱用药,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见白小莲一副郑重的模样,丞相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点头应允。
白小莲和丞相夫人都没理会自己,承颐也没再自讨没趣,转而看向了心上人,见林素云的情绪越发低落,他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旋即站起身,对着高位之上的承煜和太后行礼。
“陛下,臣弟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承颐目光掠过林素云,面上神情坚定,显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无数目光落在了承颐的身上,好奇他想做些什么,只有少数知情人看向了不远处神情僵硬的林素云。
白小莲知道好戏即将登场,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喝着,用宽大的袖袍遮挡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红唇。
然而,其他人却不知晓白小莲的内心想法,尤其是丞相夫人和同样知情的白少华,那锐利的目光简直要将承颐千刀万剐。
承颐自然能够感觉到白家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他却丝毫不慌。
经过多年布局,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需要看侯府脸色过活的闲散王爷,自然足够硬气。
反观白小莲,嫁入王府整整两年,一直唯唯诺诺,甚至能容忍被一个丫鬟踩在头上作威作福,虽然近日稍有好转,但在他看来依旧不足为惧。
思及此,承颐下颌微抬,背脊也挺的更直了些。
承煜仿佛没察觉场上的异样,笑容不减半分,“都是一家人,何须求,三弟但说无妨。”
“多谢陛下。”承颐先是对着承煜拱手道谢,随后才开口说道,“臣弟心仪太常寺少卿之女已久,但一直苦于无机会开口,便想趁着今日向陛下求一道赐婚圣旨,想求娶林姑娘为侧妃,还望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场上一阵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承颐身边的女人,脸上神情各异,但明显看好戏的居多,好奇几乎溢于言表。
白小莲早在他们看过来之前,便双眼一垂,眼底含着泪花,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的坚强模样,引得不少人唏嘘。
丞相夫人更是拉住白小莲的手,柔声安慰道,“阿瑾莫哭,有楚姨和你娘在,定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