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双寻思着牛车稳稳当当的不错,毕竟外面已经黑下来了,而且这儿距离文瑞家也不算太近。
然而文春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一口拒绝,“文斌,不必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你拿零碎东西,我背着你翠叶嫂子!”
不等文斌好声好气哄劝,钱大双开了腔,语气透着不容置疑,“春生哥,翠叶姐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你背着,她最好的状态就是平躺着。”
是的,文翠叶浑身淤青,被文春生背着容易碰触挤压到这些淤青,而会疼痛感更甚,而且还会加剧腹痛以及出血状况。
对于钱大双的话,文春生没有一个字的质疑,他稍稍想了想,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拆屋门。
文瑞制止,劝他说不急在这一时三刻,还是去赶文老九的牛车更为稳妥一些。
文春生却固执己见,执拗地拆下来门板,在上面铺上了两张褥子,一张被子,然后将文翠叶抱着躺上去,身上盖了张被子。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赞同文春生的,也有讥诮文氏的,还有的低声说着风凉话,大意就是文春生拆了屋顶才更有看头。
最终文瑞和文春生抬着门板上的文翠叶,而文斌和钱大双帮着提溜着零碎东西,离开了这处死人也能被吵吵活了的喧嚣之地。
文氏势要将受欺侮的弱者形象演绎到底,自顾自沉浸在惊天动地的嚎丧中难以自拔。
不过等到众人都散了个干净后,她马上就止了声,喊丈夫出来宰鸡,还说两只鸡可以美美地吃上好几顿。
到了文瑞家后,蔡闰枝早就从小女儿文翠花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早就忙碌着做好了晚饭,还殷勤地递给钱大双筷子和碗,让她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一桌子的盘盘碗碗,内容却是相当简单,仅有的两个二面馒头,一个已经被铁墩儿捧着啃了个豁口,剩下的一个,蔡闰枝递给了文翠叶。
还有一盘子窝窝头,好几碗玉米面糊糊,一盘子腌胡萝卜丝切得近乎头发丝那样细。
钱大双这个资深吃货可是挑剔的很,对于自家的有肉有油水的饭菜也是吃得勉勉强强,这样子的,她更是没有半点儿食欲。
因此她声称还要忙着回去做晚饭而婉拒了蔡闰枝的邀请,同时不忘嘱咐文春生,饭后记得用药酒给文翠叶涂抹身上的淤青。
蔡闰枝听到文瑞说文六斤和小鹏去镇上买安胎药去了,就忍不住提及了一个补胎偏方。
“大双,近一两银子的抓药钱哪,也忒浪费了,其实我明天给翠叶煮秤砣喝喝,连喝几天就行了!”
听到岳母这样说,文春生第一个弱弱抗议,“娘,你是没看见啊,翠叶流了好多血,内里的裤子都快浸透了,花了银子能保得翠叶身体好好的,很值得。”
蔡闰枝眼见女婿这么心疼女儿,自然是再无他话,钱大双适时地强调一番。
“婶子,我晓得春生哥赚一两银子很不容易,但是这个安胎药真的是不能少,秤砣汤远不及安胎药的效果好,不然的话,谁还浪费银子去买安胎药啊!”
蔡闰枝笑着连连点头,其实钱大双也是担心她听不懂,没有详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