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听得楚千楼进了屋却没有插上门闩,听得钱大双那厢一直是安安静静的。
玉润薄唇缓缓地抿出一抹笑意,他真没有看错这丫头,她没去楚千楼的屋里诉苦,就是给足了他面子!
钱大双在门侧的墙上足足倚靠了半个时辰才顺过来这口气,轻悄悄地脱鞋爬上了炕。
借着朦胧的月光,钱大双看见手指有好几处蹭破了皮,不咋流血却是锐锐的痛着。
她拿出从金记带来的自制药酒抿了两小口,又拿出来金疮药在手指上敷了一些,随后躺下酝酿睡意。
翌日,钱大双起来收拾停当开了屋门,门外阳光晴暖,夏风如缕,空气中花草清香氤氲骀荡。
她不禁感叹还是活着好,因为活着就可以享受每一天的新鲜美好,嗯,夜星川这是离开柿子园啦,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当她进了饭厅后,看见楚千楼和萧晔已然坐在饭桌旁,楚千楼正埋头翻看着什么。
而萧晔握着茶杯望着她,他眼底血丝密缀,眼睑泛青而昭示着睡眠不足,却是薄唇抿笑。
“楚兄,大双来啦,可以开饭啦!”
萧晔话音刚落,凌青就端着托盘走进来上菜,显得萧晔说了句废话似的……空气中顿时多了疏淡冷清的因子。
钱大双了然这两人表面上在等她过来一起吃饭,但是却因为她而有了隔阂。
因为楚千楼俊脸上连丝笑意也没有,即便是萧晔说了这话后,他仅仅是点点头,脸上也依旧是一派冷清,
为此,钱大双心里没有一丝自责,反正某人护着小雪就等于与她为敌。
因为她差点被小雪捅死,因为她心眼很小,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用自己的小命送人情而裱饰名存实亡的友谊。
那就这样吧,既然做不下去朋友,那就到此为止,反正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和他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是的,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她笃定萧晔留下来是想为小雪的事儿斡旋。
就座前,钱大双刻意将自己的椅子往楚千楼这边挪了挪,没错,就是与萧晔保持距离的意思。
萧晔唇角漾起苦笑,坐着不动,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公筷给她夹菜……萧晔了然如果夹了菜,钱大双也不会吃,只会再换一只碗。
不过楚千楼也没有给钱大双夹菜,人情练达如他,显然是刻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状态。
钱大双右手捉着筷子,左手护着碗而提防着一旁的萧晔给她夹菜。
如是,萧晔就看见钱大双左手手指好几处都蹭破了皮,于是就想起自己昨晚捉她的手,她甩开时撞到了墙上。
萧晔很清楚这种不流血的伤口痛感更久,而昨晚钱大双一直痛着,直到回了她的屋子才可能上药。
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萧晔心里越发苦郁,不得不承认自己特稀罕她放肆无忌的模样。
可是此刻,钱大双一副视他为洪水猛兽的警惕模样,他从头到脚都说不出的不舒服。
“大双,上午不练功夫,我们去水潭那儿捞鱼虾!”
钱大双无动于衷而无视了萧晔的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一改平日里的土匪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