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姐问了不少国内的情况,唏嘘了一会儿,又问起杨桔子跟秦岳的事情。杨桔子到秦家这一会儿,对于这个话题心里有点谱了,照着秦岳的说法,讲是跟秦岳在飞机上一见钟情。莼姐满脸不信,说:“你说衡先生倒还可信,可岳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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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 讲到这里莼姐打住了。
“秦岳他怎么了?”杨桔子问。
莼姐眼神一闪,随即换了副笑脸。岔开了话题,只说怕秦太太有事找,得走了。杨桔子有点失落,本以为莼姐能透露点消息,哪知道她防备心还是很重。
纯洁走后,她在房里待久了开始觉得无聊,那感觉像是困在笼里的鸟,有窗有门却飞不出去。这感觉不怎么好,她想找秦岳,又想起来没问清楚他住在哪个屋。她只好又坐到窗台上看风景。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一阵子,秦岳终于来了,要带她出去。
他们一起下楼,秦妈妈已经不在厅里,只留秦衡一人。他歪在沙发里看书,见到他们,问秦岳:“哥,干嘛去?”
“带桔子出去走走。”秦岳回答。
秦衡的眼风扫过来,似笑非笑的,杨桔子被他看得怪心虚的,忙伸手挽住秦岳的胳膊。她感觉到秦岳的身子有些僵硬,害她更僵硬起来。
秦衡把书扣到腿上,往一个方向指了指说:“你们去湖边吧,那边没什么闲杂人等。”
杨桔子乍一听湖边,心里有点儿发毛。她抬头看看秦岳,见他眉头又蹙了起来,似乎也不是很想去的样子。
“怎么了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去湖边溜达?詹小姐走了,你连那里也不常去了,那些天鹅有日子没见到你了吧?如今杨小姐来了,恰好这个时间又是湖边风景最好的时候,去走走看看就当故地重游了。”
秦衡说的这些话,粗听有激将的意思,细琢磨信息量又有颇大。杨桔子仔细听在耳里,心里合计着貌似那湖边是秦岳跟詹悦容的故地,秦衡偏怂恿秦岳带着她这个新人重游,不知道这秦衡揣了什么心思。
杨桔子默默打量秦衡,秦衡呲牙冲她笑,问:“杨小姐喜欢天鹅吗?”
“呃…喜欢……”杨桔子违心地说。
“恰好湖里有几只,我哥养了好些年了,都传宗接代了,让我他带你去看看。”秦衡笑得满脸无害。
她便卡壳了,又抬头看秦岳。秦岳垂眸,片刻后说:“就去那里吧。”
杨桔子顿时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只好跟着秦岳走,没走两步,秦衡的话尾随而至:“杨小姐,天鹅会咬人的,你留心点儿。”
杨桔子脚底下一绊,秦岳扶了她一把,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扯出个笑,催促说,“快走吧。”
他们出了秦家,杨桔子四下看看,见没人后才把胳膊从秦岳臂弯里抽出来。
湖在缓坡底端,他们一前一后地走。杨桔子一直打量着秦岳,越来越觉得他身上的故事不少,她试探着问:“秦先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岳站住脚,回望着她,眼神透出肯定。她便大着胆子问:“我猜你还喜欢詹小姐的,对吗?”
秦岳一怔,问:“怎么看出来的?”
这有多难看出来?杨桔子咬了咬嘴唇,哼唧着说:“就是感觉吧…觉得你们互相都还蛮有那个意思的…”
秦岳只笑笑,很寡淡的模样,转身接着走。他这样,杨桔子的心提溜起来了。她跟在他后头走了老半天,他也不吭声,她更不知道扯个什么话题,于是她不免后悔问了那傻问题,闹得气氛很尴尬。
“我依然爱她。”秦岳突然说。
杨桔子惊讶地站住了。她第一次听秦岳谈及詹悦容,就用了个爱字,这字眼有点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呆站了会儿,秦岳却一直往前走,已经走了有一段路。她急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岳后边。
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的,道路两边花木扶疏,有些树跟国内是一个品种,走在路上感觉很有些乡村野趣。杨桔子跟在秦岳后边,左右看着,冷不防秦岳又说了一句:“可我却不能继续喜欢她了。”
他这话是接着上一句说得,语气透着一丝怅然,杨桔子却不懂了。喜欢跟爱,不是该后者更深?他这么说是本末倒置了。她琢磨了一会儿,也是想不明白,就嘟囔了句:“听不懂。”
秦岳轻笑起来,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里的东西像是参破了红尘,他说:“因为你还很年轻。”
杨桔子眨眨眼。她觉得这跟年龄没关系。虽说她没谈过恋爱,可也是有过的。他这么说好像她傻的连爱情是怎么回事都不懂一样。她就问:“秦先生,可以问一下你多少岁了吗?”
“36岁。” 秦岳回答
“嚯!”杨桔子惊讶地叫了声,喃喃地说:“真不像哎!”
秦岳没说话,只是继续缓步向前走着,杨桔子只能跟着他。
他们走到湖边的时候,天色有点晚了,夕阳斜照下的湖面特别赏心悦目,几只天鹅悠然地点缀其间,色彩像油画一样生动。杨桔子看傻了,冒出一句:“难怪都疯了一样地想出来,外头是挺好的呃。”
秦岳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杨桔子深吸一口气,说:“我说如果那三千万还在的话…”她本来想说如果钱还在她也移民,可一则念到那三千万她心痛,二则想起以前老是鄙视那些挤破了头想出国的,如今自己倒也起了一样的念头…所以她临时拯救价值观,改口道:“我就在老家门口也挖这么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