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不太好,有点儿窒闷。秦岳面上露出无奈,杨桔子也觉得话说得重了,可她一时间调整不过来。
她心里不痛快,詹悦容在这儿让她舌根发酸,有些情绪不吐不快。她明白这挨不着秦岳什么事儿,她也没立场吃这个飞醋,更没立场冲秦岳发火。
可她控制不了。她的理智让她自知理亏,感情逼着她兴师问罪。
这可真是够讨厌的!去他妈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杨桔子心里骂,骂得自己都觉得没头没脑。
她低下头看自己脚尖,她觉得委屈。却听秦岳低声问:“早上吃过东西没?”?
☆、021
? 他这么问,她觉得心里一暖,顿时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她嗫嚅着,又忙说,“我不饿的。”
秦云抬手看了眼腕表,说:“快十一点了,等会儿一起去吃午餐。”
“一起怎么样?这餐我来请。”詹悦容接口说。
杨桔子诧异了,往詹悦容那边看过去。
“当我给杨小姐赔罪,我在这里惹你误会了吧。其实今天我来只是因为我朋友有些生意上事情,托我问问秦岳。事情比较急,我昨天在家等他一晚,他没回去,打电话又关机,所以只好到公司来找他。”
詹悦容说了这些,像是跟她解释。
杨桔子倒不知道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詹悦容连赔罪这词都用上了,而她为人向来人敬一尺她退一丈的,就扯了个笑容,摇摇手说:“别那么说。那你们继续谈,别因为我误了事。”
詹悦容冲她莞尔一笑,接着俯身跟秦岳继续讨论了起来。
杨桔子自己去了沙发那儿坐下,摸了本商务杂志胡乱地翻,她边翻边偷窥那边的两人。
他们对话都用的英文,声音又压得低,她竖着耳朵也听不出个子丑乙卯。可她看见詹悦容身子压得越来越低,头凑得离秦岳越来越紧,简直快脸贴他脸上了。她呼地站起来,大声说:“秦岳,我想喝水!”
秦岳被她惊到了,错愕地看着她。詹悦容直起身子,杏仁美目飘出几丝冷意。杨桔子拧着眉头故意不去看她,只盯着秦岳问:“我去哪儿能找到点水?”
秦岳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说:“茶水间的冰箱里面有矿泉水。”
杨桔子便跑了进去。这屋子比她想象得要大,有一套盥洗设备,一套橱柜,跟一个很大的台子,如果有煤气的话会是个不错的厨房。冰箱在窗户边上,她打开后拿了三瓶水出来,又回去办公室那里。
詹悦容又俯身跟秦岳谈上了,比方才还要近些。她觉得刺眼,便快步走过去,把两瓶水啪一下放到桌上,那两人一起抬头看她,她笑眯眯地说:“给你们也带了两瓶,说了那么多话,肯定口渴了吧。”
她亲切地看着詹悦容,詹悦容看着那两瓶水,眼神有一丝异样,可还是拿起一瓶,说:“谢谢杨小姐。”
杨桔子大方地说:“别客气,一瓶矿泉水,顺手的事儿,喝吧喝吧。”说着她拧开瓶盖,仰头便喝。
“桔子!”秦岳喊了她一声,她眼神飘向他那边,接着一汪清泉水带着极其诡异的味道流入她口中,她当场就喷了。
“这是什么?”她苦着脸看着手里的水,问。
“难道杨小姐不知道这是苏打水?”詹悦容说,垂眼看着瓶子的标签,接着失笑道,“难道杨小姐不懂英文的?”
杨桔子抹着嘴站那儿,好不尴尬。
秦岳起身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把苏打水从她手里拿走,去了茶水间。
秦岳走后,屋里的气氛便很不同。詹悦容不再笑了,杨桔子也绷起了嘴角。她们对视着,目光在空中厮杀若干回合。
秦岳回来,詹悦容便又笑得跟朵花似的。杨桔子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带着刚才那种凶巴巴的神气瞧向了秦岳,把秦岳弄得一怔。他走到她面前,把矿泉水放到她手里,对她说:“别急,再十分钟就好。”
她点点头,转身去了沙发那儿坐去了。
她喝着水,心里懊恼。想刚才那一役,她是败了,在詹悦容面前彻底落了下风。又想到回头她得好好把英语补一补,免得再闹笑话。
秦岳是个很守时的人,十分钟后便结束了跟詹悦容的讨论,跟杨桔子说可以走了。
他们三人进了电梯,杨桔子跟詹悦容各站秦岳一边。詹悦容偏偏头望着秦岳,问:“中午想吃点什么?”
秦岳只说:“你决定就好。”
“那就去weststreet那家米其林餐厅吧,你不是最喜欢那里做的布朗尼?”詹悦容说。
秦岳眉头微蹙。杨桔子在旁边听着看着,也不说话。她揣测到詹悦容的意图,她想看她到底能做什么。
她在姜兵那贱人手底下被凌虐了两年,跟他的小情人面对面坐着,哪天不是风声鹤唳的。间接锻炼了她的神经,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她懂!
秦岳开车带她们一起去了那家餐厅,门脸普普通通,就是面向街道开的一家餐馆,里面却别有洞天,相当有品位的样子。迎宾的侍者很有礼貌地鞠躬迎接他们,视线在杨桔子身上停了几秒,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岳跟他说了几句,他便放他们进去了。
进了餐厅以后侍者引导他们入座,附近就餐的人也拿异样的眼光看她,杨桔子四下瞅瞅,才发觉到问题。来这里吃饭的人都穿得很讲究,男士西装革履,女士大都穿着长裙礼服,最次也像詹悦容那样,穿一条正装的连衣裙。像她这样牛仔裤t恤衫踩着球鞋的倒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