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如锦个性要强,不会轻易认输。她知道这种事既然无法避免,只要把正妻的位置坐稳,以后来日方长。无论是谁,也无法越过她去。徐孟舟这次有功,徐邝已经准备上书请封他为世子。她现在有儿子傍身,等她成了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还怕收拾不了那个野丫头?她只不过忍着一时之气罢了。
若澄从沈如锦的屋中出来,看到隔壁房间的门口站着两个面生的丫鬟,里面隐隐有孩子的哭声。若澄径自走了进去,刚刚将孩子抱走的两个乳娘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孩子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一直啼哭。那女人似乎不耐烦,用手捂住他的嘴道:“烦死了,我不过抱抱你,别哭了!”
若澄走过去,一把将孩子从那女人的手里抢过来,交给两个乳母,皱眉道:“你做什么?没见孩子正哭吗?他这么小,你用手捂他,不怕将他捂出问题来?”
那女人没见过若澄,以为她是府里的哪房夫人,上下打量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其中一个乳母说道:“这位是晋王妃,夫人的妹妹,今日刚好到府上来拜访。奴婢刚才就说小公子饿了,不肯人抱。小公子还这么小,骨头都没长好,不能那么用力地抱他。”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若澄竟然是个王妃,只看着乳母说道:“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话怎么这么多?来人啊,掌嘴。”
站在屋外的丫鬟立刻进来,要打那个乳母。乳母吓得立刻躲到了若澄的后面:“王妃救救奴婢,奴婢没有说错话啊。”
林文怡仗着自己在徐孟舟跟前得宠,平国公夫人也有意打压沈如锦,所以平日都纵着她,纵得她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她在宁夏长大,成日混在军营里面,也没什么尊卑的观念,只知道看不顺眼的事情就动手。因此也没把若澄放在眼里。
沈安庭,沈安序还有沈如锦,听到这个房里的争执声,全都过来查看。沈如锦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脸红扑扑的,一直在啼哭,询问之后,知道林文怡竟敢动她的孩子,一怒之下,给了林文怡一巴掌。
林文怡被她打傻了,手指着沈如锦说道:“好,你们仗着人多势众,都给我等着!”说完就跑了出去。
沈安庭皱眉道:“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如此无礼?当我们沈家是好欺负的吗?我去找徐孟舟说理。”
沈如锦哄着孩子,没有说话。沈安序询问若澄有没有伤到,要跟沈安庭一起去。他们今日人在这里,这个妾还敢如此放肆,真不敢想象若他们不在这里,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若澄觉得此事不能这么放过,跟两个哥哥一起去了徐孟舟的书房。林文怡已经来找徐孟舟哭诉,哭得梨花带雨,看到两个大舅子和小姨子一道过来,面上不悦:“三位这是……?”
沈安庭坐下说道:“你的家事,我们本来不应该插手。但外甥也是你的儿子吧?你可知你这位妾室刚才去外甥房中,险些弄伤了他,还要对晋王妃下手。若我和二弟没有及时赶到,你们平国公府纵容一个妾室伤害孩子,伤害亲王妃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你脸上也无光吧?”
徐孟舟看了若澄一眼,回头问林文怡:“怡儿,可有此事?”
“当然没有。我刚才不过是想抱一抱小公子,这些人进来,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好像我要对小公子不利,这位王妃先要打我呢。”她抱着徐孟舟的手臂说道。
若澄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与你多说,屋中有两位乳娘作证。谁是谁非,叫她们过来一问便知。我们也无意与你为难,只是这小公子是平国公府的嫡长孙。出了事情,别说是我们,就是平国公夫妇都不会善了。”
林文怡被若澄唬到,一时有些心虚。她知道平国公夫人每日都要去看小公子,她刚才一时没注意,真要将小公子弄出个好歹来,恐怕她在府中也待不下去了。她的态度软下来,主动向徐孟舟赔礼撒娇。徐孟舟太了解她的性格,觉得她就算做了什么,也是无心的,就代为向三个人赔了不是,还下了逐客令。
沈安序和沈安庭当然不肯走,觉得如此太便宜那个妾室了。可这到底是人家府邸,他们赖着不走,传出去也不像话,又怕这样对沈如锦不好。最后还是跟若澄一起从平国公府离开了。
等出了府,沈安序对两人说道:“这宁夏中卫的指挥使,掌八万兵马。徐孟舟是看在他的份上,才对这个妾室格外纵容。我看啊,小锦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沈安庭道:“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老往平国公府跑。若澄,你以后还是多来看看你姐姐吧。”
若澄点头答应,心中却有几分难受。她日后若是要跟数不清的女人争丈夫,她宁愿不做晋王妃,也不要孩子。等回到王府,她看到台阶前拴着一匹马,愣了一下。这不是呼和鲁送的蒙古马吗?朱翊深骑着去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