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太忙吃不饱穿不暖什么的,你女儿我已经没在那公司工作了。爸爸你听见这消息又会生气了吧,但这次真不关我事的,是那个经理想意图不轨在先,公司的人又以为我和经理有特殊关系全都看不起我,我这是没办法了。” “这次失业的事我没和爷爷他们说,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刺激他们,等过完年我会回去找工作的,你们可以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自己的琐碎事,顾芷晴将话题放到这次陪她来的男人身上,“爸爸,妈妈,这是我的朋友,现在和住在一起……你们别想太多,他就是我找来应付爷爷的,虽然这样似乎是挺不厚道的。”顾芷晴吐了吐舌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父母还在世时,她对他们撒娇那样。
闻言,唐文斐也跪了下来,对着石碑上的两张瓷相,像真对着岳父岳母那般肃穆,“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顾芷晴的,这点你们不用怀疑,但我要说的是,除了朋友,我还是有意追求她的准男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叔叔、阿姨你们批准。”
“喂,唐文斐你对着我爸妈乱说什么了?”
“说正经事。”唐文斐这么回答了一句,不理她是拉是扯是怎样,依然自顾自地对岳父岳母表白心迹,末了,他说:“不论是情侣是朋友,我最后有没有和她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探望完顾芷晴的父母,两人又带着另一束马蹄莲去墓园的另一个区看望她的奶奶。顾奶奶旁的墓碑还空着一个位置,瓷相镶嵌的地方沾着一张红纸,那是顾爷爷为自己留的。顾爷爷说,他们是一家人,不能同穴,要得在同一个地方,由是继长子和长媳妇意外去世合葬之后,他用自己的私房钱给自己和老婆子在这里又买了一处地,几年过后,患有心脏病的顾奶奶先一步住进来了。
晚上是大年三十吃团圆饭的夜晚,顾芷晴看着时间和唐文斐逗留了没多长时间就着阶梯下山了。
过年时分,地处郊外的墓园没有几个人来,一阵北风从湖面吹来,尤显空旷、悲凉。
冬天天黑得早,最近几天又是阴天,这三四点的时分看天色就已经是夏天的五六点,等下太阳西移了想来会更冷。顾芷晴在风里缩了缩脖子,正留意着脚下的梯级小心走着,一件带着暖烘烘的热度的外套就在这时搭到了她肩上。
顾芷晴扭头一看,正是唐文斐。
“你不冷?”
“还好。”将大衣给了她,唐文斐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和一件毛衣,看上去更显身型。
“你穿回去吧,不然回头要感冒了。”
顾芷晴没拿得下衣服,已被他阻止了。他手覆着她的手,搭在她的肩头,温热的体温透过她的手背传到四肢八骸,红了她的耳朵,扰乱了她的心跳。
“我刚才在叔叔、阿姨面前说要照顾你,你不是这么快就想让我食言吧?”
照顾人起码得量力而为吧,这么冷的大冬天就穿着两件衣服,他怎么能受得了?“我穿够厚的了,你穿回去吧,我爸爸、妈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会怪你的。”
唐文斐覆着她的手没动,坚持道:“穿上。”
“你……”
“别你你我我的,想我不感冒你穿上衣服快点下山上车就有暖气了。”
无果,顾芷晴轻叹,她抽出了一只手攥紧了唐文斐那件大衣的衣襟,披在肩头。
这么多年来,她每次来这里看望她的亲人总是怀着伤感来,然后更加伤感地离去。这些是她的亲人,有她的亲生父母在,有些感情随着思念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越来越深厚,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
但这一次下山的路,她从未觉得这么平静又漫长过。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一个男人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她,带给她勇气,伴着她一路走下去。
顾芷晴的心被某种情愫填得满满的,她想有些事她找到答案了,想通了事情之后她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你昨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嗯?走在后面的唐文斐脚步一顿,训练有素的他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顾芷晴背上,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娇小的背影,心底猛然升起一丝惊喜和忐忑,“你是答应了?”
“我有说我答应了么?”顾芷晴转过身来,努力让自己正视他。
唐文斐销了声,他收起了温和的神态稍显冷漠,事实上,他此刻仿佛被人在身体内挖了个无底洞,心脏往下掉啊掉的,稳不住自己,着不了陆。
唐文斐罕有的紧张取悦了她,其实她没看出来他有多紧张,只是看到他不同以往的神情很满足罢了,她重背过身去,轻风送来一阵他期待已久的吴侬软语,“你不是说你要追我吗?那好啊,就看你能不能追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较忙,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