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话还在不断涌入,可她已经无暇去听,视线被河劲粘死了,跟着他的步子移动身体。
旁边的女人八卦地太投入,嗓门和情绪都高涨,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以至于顺着潘箬竹视线望过去,河劲倏地停了步子,站定,而后视线转过来。被视线笼罩住的两个人陡然一怔,有点惊也有点怕。
潘箬竹率先有反应,叫了句:河先生。
旁边人跟上,规规矩矩也叫了声,河先生。
偌大的法朵一楼大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宫殿式建筑风,除了粗大的雕花石柱和圆型穹顶装有灯外,其余地方都是用的蜡烛装饰。人的影子比脸看得清晰。
河劲这个时候出现在法朵是个迷,也无从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还是一直没走。最重要的是,眼下是不是有触及到他的禁区。
比如,在法朵私下讨论别人的事。
河劲的脸色太过于冷,也因为白,看上去寡冷带煞。
让两个女人平日里面对男人时的那份自信和妖娆瞬间萎谢,变成呆在原地眼睁睁注视河劲拉着影子朝她们走近。
说不怕是骗人的。
脸对她们来说太重要,蓝蝴蝶是惹怒河劲的前车之鉴。她们怕河劲。
河劲在离她们还有三米距离的位置停下,视线来回逡巡在两张脸上。
身后的人本打算先替河劲问点什么,最起码姓名和年龄得自己先告知一遍。
河劲没让。
没必要。
他直接开口了,视线落在刚才一直在说话的人身上,谁来了?
被问到的叫水仙,脸长得很有记忆点,很清丽,平时就爱背后说点闲话,但胆儿小。
河劲刀芒似的视线落过来,她都不敢看。
潘箬竹先一步替她回答:是徐枫的前妻。
分不清河劲问起的用意,潘箬竹也不敢多说。连呼吸都紧张。
河劲又问:出去了?
这次问的是蓝蝴蝶。
水仙点了点头,是她刚才绘声绘色描述里的内容。
河劲微眯了下眸,昏暗光线照不亮他的眼睛。
唯恐引起河劲的不快,潘箬竹又说道:是的,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
似乎河劲还是在找蓝蝴蝶的茬,潘箬竹暗暗松了半口气。
半口气刚出肺。又被对面河劲提高了三分音量的话语惊回来了。
河劲:谁准的?
潘箬竹说话的气势给震没了,生怕被牵连到,立即撇清楚立场:是蓝蝴蝶自己出去的,没跟人说。
水仙马上跟着附和:是啊,蓝蝴蝶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出去也不会跟谁说。顺便还变相告了个状。
这话一出,河劲脸上有了变化,寒得能冻死人。
话里多出情绪的起伏,有一种当场就要将人绳之以法的阴冷。
她连法朵门都没出过。
怒声斥:谁准那女人进来的。
*
蓝蝴蝶从小在法国长大,回国的时长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这次一待就长达一年。
这座城市于她太陌生,但也无所谓陌生熟悉。
她只是纯粹不想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