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手生,却也谨慎,尤其是在听他说过后果后,不敢轻易落下剪刀,比划了几次询问河劲位置对不对,才剪下。
剪下后,女孩将葡萄捧在手心里,喜滋滋的,不忘问:对了吗?没出错吧。
河劲不去看她脸上的情绪,嗯一声。
她确实成功找对了位置。
这个小小的成功激起女孩的乐趣,接下来河劲不仅没摆脱掉她,还被她跟了一下午。
她话多得像抓在树枝上的麻雀。
因为叽叽喳喳叫才会猎人开枪打死的那种。
也不对,猎人不会浪费子弹在麻雀身上。
她不是麻雀,但吵得很像。
你很懂的样子。你每天都在葡萄园里吗?
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河劲赶人不成,可又没招治她。
我很忙,要工作。他就顺着她的逻辑往下走,希望她能有点自知之明。
女孩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种打扰,哦一声,继续好奇:那你也会酿酒吗?
河劲不答了,没有用。
出奇的,下午他们一起走过的葡萄藤里成色上好的成熟葡萄比他这一周遇上的都要多,还要好。
女孩说还想试,这次她手上没有拿捏他的砝码了,态度极其诚恳。
河劲不跟女生计较,再加上他现在心情有所好转。
施舍她一次。河劲想。
接下来又有了第二次。
第三次。
后来多出来的四串葡萄,全是她剪的。
河劲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比他上午收获的成果要重上好些。
不知不觉,整个下午就过了。
看着葡萄,女孩高兴坏了,心情好得跟天边烂漫的夕阳一样,双眸迸出晶莹的光,身上蒙有一层温柔的暮色。
人看着就没那么不顺眼了。
她玩归玩,没忘了要按时回去。
临走前,她郑重地做出自我介绍,以示对有他的这个愉快下午的感激和尊重:我叫玛利亚。
有缘的话,下次见。
她也没问他叫什么,从小到大,该是她知道的人名一个也不会少,不该知道的即使多问了也不会有用。
道完别,随即就转身,小蹦小跳地走了。蓝色的背影在田径上欢快跃动,真像一只蓝色的蝴蝶。
河劲后来知道的。
知道她叫什么。
知道她会是他未来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