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声线陡转,愤怒全然没进这一个字眼里,对身后的人沉声说:走。
落音后,翟潇为首,率着众人走了。
翟潇不傻,除了蓝蝴蝶,河劲还能找谁。老虎的逆毛不碰是自保,狐狸精要收拾也不差此时此刻。
人都散了,空落落的过道里就剩下河劲和蓝蝴蝶。
蓝蝴蝶没看他,自顾捯饬盆栽里的大理石子。
河劲原处站着,视线锋利得似能将人千刀万剐。
孟沪跟他说有人带了枪,朝女厕这边去了。蓝蝴蝶刚才好像也是去的同个方向。
孟沪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似这事儿就该他管。
就跟那个问题一个性质,蓝蝴蝶这个人你还要不要。
而又有区别,这个问题是基于前者。
咬定他的立场,才能把他引来。
河劲突然想发火,眼前的女人却自在悠闲,持漠然姿态,就等着他走。
你给我滚过来。河劲吼。
*
蓝蝴蝶没挪步,站直了看向河劲,出声提醒:河先生,这么多人的场合动手不好看。
河劲本就冒火,经她这么一讽,更怒。
恨不能拆了她,就从她那张不要命的脸开始。
他也不等她听话过来了,径直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蓝蝴蝶被他蛮力拽着,高跟鞋拖出踉跄的伐子。
河劲瘦,但力气大,那只手从小在葡萄园和酿酒厂里做活,蕴有股强悍力量。拉她一个大活人根本不费劲。
河劲没把她往大厅带,而是拐角从私人电梯上了楼。
电梯里,他还拽着她。
蓝蝴蝶蹙眉,从电梯镜里看一眼河劲冰冷的脸,知道挣扎也没用索性就这么被他抓着。
河劲要找她麻烦,她要躲也躲不掉,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河劲也没别的话,出了电梯后就进了他休息的包厢,门口保镖拉开门,他用皮鞋抵着门沿踢到最开,将手里的人丢进去。
然后扬手,等人递一张手巾到他掌心,擦拭着那只刚才碰她的手。
蓝蝴蝶整个人被河劲的力道甩到了地上,高跟鞋崴了脚,强烈的痛感在第一时间将眉心扭曲做一团,她也不为难自己从地上起来,试都不试了,就这么坐着,垂头摸掉手上的灰,和不属于她自己的痕迹。一只腿屈着,另一条长长伸直,开衩的长礼裙拢在大腿根部,裸露在外的细腻肌肤如流成线性的牛奶,滑而亮。
河劲瞥开眼,掉头就走。背对着伸手将门带上。
见他要关她,蓝蝴蝶做不到淡定了。
河劲,你什么意思?
听出她话语里的慌乱,河劲提了提唇,斜过头,视线落在镂刻繁复的门面上,害怕了?
后又觉得这么问不对,她什么时候怕过,命都能不要的人,再问她怕不怕就显得过于愚蠢。
河劲也无需等她回答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声线恢复至平日里的冰冷阴鸷:别出来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