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箬竹倚在她所休息的房间门口抽烟,是在等她。
回来了?潘箬竹起身,让开路。
蓝蝴蝶进门后没关,潘箬竹便当是默许她进了。
蓝蝴蝶先是进到内室换了件衣服,赤脚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持了杯巴罗洛红酒。
潘箬竹来蓝蝴蝶这里多次,知道蓝蝴蝶嗜烟,也好酒,屋里藏有各国好酒,心想难怪她能做到足足一年不出门,要是换一个人坐拥这么多价值不菲的奢侈品,也甘愿封门不出。
那晚发生了什么?她没看潘箬竹,只是俯身从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滑出两串成色上佳的粉珍珠,碰撞水晶桌面零星碎响。
潘箬竹视线从那串珍珠上移到蓝蝴蝶因为俯身而露出的半截胸前肌肤,旋即蓝蝴蝶给她的是背影。
蓝蝴蝶喝酒抽烟都喜欢倚在那个窗台。
潘箬竹当然知道蓝蝴蝶的意思,但她的嘴可不是这么便宜容易就能收买的。
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和河先生,是什么关系?
蓝蝴蝶托着右手臂看她,说中文的时候带着慵懒的软调,像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
可这样的感觉很快就消散,她冷起来的时候,更像个杀手。
谁在问?她知道这个问题不该是由潘箬竹最先好奇。
她也记得昨晚潘箬竹被安排在的是谁身边。
所以没等潘箬竹回答,她心里有了答案:沈庭?
潘箬竹双肩僵硬一刹,盯向蓝蝴蝶的视线出卖掉她本不打算轻易表露的事实。
不过这并不影响蓝蝴蝶,她在洒财这件事上,从不含糊。
蓝蝴蝶虽然对沈庭会问这个有所预料,但还是觉得这话该从沈庭自己嘴里向她问出来才算对。
你怎么答?她问。
潘箬竹伏过上半身将那串珍珠拿进手里,近距离打量起来,珍珠颗粒圆润,光泽靓丽无暇,直径少说也占13毫米,潘箬竹看过不少好货,眼前这串珍珠无疑成为她所见过当中最好的那个,视线垂涎出光泽。
说话对她来说此时变得很愉悦。
我当然实话实说,不知道。
但是如果你想让我知道的话,我是洗耳恭听的。
蓝蝴蝶望向远处,经过短暂几秒的沉默之后冷硬地开口,恍若开口所言及的事情跟她没半点关系,我和河劲,有仇。
他设计谋害了我的未婚夫。
潘箬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她话里的内容上。
我恨他,他亦是。
潘箬竹微拧秀眉,听着她,又着实费解,却也没打断她。
蓝蝴蝶的背影被光勾出妖冶的弧度,她其实真的美得不可方物,可偏偏美错了地方,经历蒙尘纳垢,美便不再是美,是罪。
只消一个背影显得落寞了些,就有让人心生怜动的波澜。
造物主太不公平。潘箬竹暗自埋怨。
回拢过来思绪,蓝蝴蝶仍在沉默,潘箬竹一口气提出两点不解:他为什么恨你?那你还为他做事?
蓝蝴蝶一动不动,似石雕的美人玉。
几秒后才又启唇:他失败了,那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落败。
败在了我的手上。
我杀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