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人也是。
她说:我不会看错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潘箬竹拿着那副名贵首饰的手一僵,蓝蝴蝶的话在脑中炸开,嗡嗡作响。迟钝地抬起头望去,嗓音也显得呆滞:你,怎么会知道?
这太巧合了,蓝蝴蝶不想说起。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这个信息的暴露像枚炸弹似的炸得潘箬竹不得安生,起身朝蓝蝴蝶走去,有点失了方寸,脸色变得不知如何是好,蓝蝴蝶只草草略过一眼便又转过了头。
这样的脸和情绪,她拒绝接受。
但她的沉默对潘箬竹而言却像是凌迟,像是威胁,像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如此。嗓音里透着无法遮掩的绝望和妥协,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引发。
蓝蝴蝶要的不是这个,如不是潘箬竹追着问,又正逢她现在杂绪太多,她不会连大脑都没过就道出潘箬竹视为比生命钱财更重要的秘密。
不是她还有这个善心,而是麻烦。现在潘箬竹的反应恰是说明了这一点。
蓝蝴蝶也不打算解释,她现在急切需要一个人安静。
而这样冰冷的打发在潘箬竹看来更是致命,花容的脸色突然像是老了十岁。
玛利亚,你。。。潘箬竹的眼眶红了,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儿,话停在嘴边半天,最后消散在蓝蝴蝶的无动于衷里。
算了。潘箬竹想。
为了孩子,她牺牲得太多,不是不能再多。
恼怒和质问变为认命般的凄婉,垂着眸拉开和蓝蝴蝶间的距离,唇瓣一启一合,宛如无声在说什么又似在颤。
短暂沉默后,潘箬竹选择了蓝蝴蝶想要的结束对话的方式,紧紧捏着那串昂贵首饰,低头往外走。
蓝蝴蝶莫名心烦意乱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很微妙的,那些你极力不想去理会的,偏偏让你难以真心逃避。
潘箬竹。她叫住那道快要消失的背影,踟躇了两秒,还是开口了。
我只花钱买便利,其余不感兴趣。似解释,又似想让听的人心安。
但终究这样的事她少做,也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以至于潘箬竹理会到的意思会有偏差,只是苦涩的提了提唇,别人大抵也不能理解这细微表情中涵盖的复杂心路,可蓝蝴蝶却看清了,也感受到了。
潘箬竹不相信她。
再孤立无援再绝望,也不会傻到去相信撕开自己那层保护膜的人。
蓝蝴蝶听着门口处传来潘箬竹半沙哑的低音:玛利亚,我祝你,永远不会有我现在这般昏天黑地的坍塌感。
太平静的语调听上去与诅咒无关。
可潘箬竹在说反话,蓝蝴蝶知道。
她想说点什么,但开口却又无声。
这份夹杂着不知所措的动容,自潘箬竹走后持续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