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兄认为,恶人谷的人是都该杀么?”
夏侯瑾轩说这话时背对着皇甫卓,脸冲着里头,看不见脸上表情。只是声音有些哑,不似白天里那般活泼明亮,皇甫卓听在耳里,竟觉得莫名有些不舒服。
“……恶人谷四处为恶,目无法纪,扰我大唐安宁,为何不该杀。”
良久,夏侯瑾轩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皇甫兄所言极是。大约只是我……算了,睡罢。”
皇甫卓听他这般吞吞吐吐,又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心头不禁一阵堵闷,正想开口问清楚个中缘由,却见那人像是怕冷一般,整个人微微蜷缩起来。
“……”
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拿来,随后小心地为夏侯瑾轩盖上,又帮他掖了掖被子。
“眼下虽已入春,但藏剑山庄此地气候略有不同,终年都较寒凉,夜里若是觉得冷,记得叫我。”
许久,他终于听得那人低低应了一声。
“……嗯,多谢。”
皇甫卓躺下后仍是不放心地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夏侯瑾轩呼吸绵长安静,想必是睡了,才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
那时他还未明白这些意味不明的话语里所暗藏的,是怎样不愿揭起的伤痕。
次日清晨,皇甫卓睁眼就看见夏侯瑾轩的脑袋扎在怀里,一脸幸福地睡得正香,嘴角还疑似挂着口水。
“……”
他慢慢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夏侯瑾轩你给我起来!立刻——!”
此时院内另外正穿衣梳洗准备早起练剑的藏剑弟子们听见这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纷纷感叹皇甫师兄果然功力深厚。
屋内夏侯瑾轩只穿一件单衣抱着枕头被皇甫卓逼到墙角,仍是有些睡眼朦胧:“啊,皇甫兄早。”
皇甫卓手上长剑直接抵上他喉咙。
夏侯瑾轩却是仿佛毫无自觉一般,迷迷瞪瞪地抓了抓头说:“我自幼畏寒,想来是皇甫兄身上暖和,就不由自主地靠过去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闻言皇甫卓冷着一张脸收剑入鞘,正想转头就走,就听背后夏侯瑾轩打了个响亮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