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缈意识到话里有歧义,连忙找补,“我是说地板太硬了,要不要再给你垫点东西?”
男人丝毫没介意她突如其来的询问,又匆匆忙忙的解释,低声回答,“够了,不需要垫。”
“你吃得消吗?”
“我在部队里都是睡硬板床。”他说完就不想再开口。
鹿缈却开始喋喋不休,“你们那条件有这么艰苦吗?我听说士官以上就有独立的住处,看你这样也像是混出名堂了的,你怎么待遇这么差?”
第一次听见有人质疑特战旅最高头衔军官的待遇差。
傅时樾扯了扯唇,“我睡不了软床,第二天起来会腰酸背痛。”
“也是,硬板床对腰好,我爷爷腰椎盘突出,医生就是这样建议的。”
“……”小姑娘的思维很跳脱。
鹿缈抱着被子转向他这边,“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能坐着睡着的,真的很牛逼。”
傅时樾睁开眼,转过头,看她睁着乌黑大眼一脸好奇,“你还睡不睡了?”
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微微沙哑。
她哼唧一声,“我就是睡不着,才找你说话的。”
男人没吭声,鹿缈无所谓的努嘴,“你要是不想回答,那我就闭嘴呗。”
想找他说话的小姑娘好像不高兴了,傅时樾沉了口气,闭上眼耐心地讲述给她听,“我们经常会有特殊任务,几天几夜都不能离开前线,长久战太消耗体力,需要休息才能保持作战状态,野外没地方躺,只能找个隐蔽的位置靠一下。”
他语调平缓,声音是金属质感的低沉,在深夜里格外好听。
鹿缈摸了摸下巴,“有时候会站着吗?”
“嗯。”
鹿缈惊讶,“站着也能睡着?”
看她这么认真,傅时樾无奈失笑,“那种环境下怎么睡得着?”
“只是让身体休息一会儿,周围有动静就会立刻醒过来。”
难怪他坐着睡觉都挺得板正,她还以为是故意端出来的样子。
原来是长期在这样高危的环境下作业,连睡觉都不能完全放松。
鹿缈忽然有点心疼他了,又问,“那你是为什么退伍啊?”
“不想干了。”
他回答得很快很随意,鹿缈轻哼,“我不信。”
傅时樾抬眸看了她一眼。
以鹿缈这几天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失信朋友的承诺,既然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就绝对不会是当逃兵的人。
她凑到床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猜是不是你家里人逼你回来,让你娶老婆生孩子?”
“娶妻生子?”
傅时樾看着上方娇嫩的脸蛋,轻笑着伸出手来捏了捏,“要管你这小孩儿,哪有空去接触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