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躲不避,挨下这一巴掌,算是给她的补偿。
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傅时越眯起眸子,盯着幽暗的路边,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
捻灭了烟头,打开车门上去。
小姑娘脸颊红通通,红云一直蔓延到耳尖。
上衣裹得严严实实,一双腿还露在外面。
傅时樾倾身从后座拿来毛毯,给她盖住清凉的双腿。
“你别碰我,我自己来。”
“坐好别动。”傅时樾冷了她眼,“我来给你裹。”
鹿缈果真没再动了,男人捞着她一双长腿,给她裹得像穿了一条格子半身冬裙。
鹿缈眨了眨眼,别说,还……还挺好看的。
这男人常在枪林弹雨里厮杀,掌心都被刀枪磨出厚厚的茧子,没想到这么硬的一双手会这么巧。
傅时樾在她腰间绑了结,耐心地告诫她,“别让男人看到你的腿,也别冷着你自己。”
毛毯是羊绒的,很暖和,软软的流苏像是点缀,垂落在她脚踝。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常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经常大冬天光腿出去。
但她发现,当有一个人担心她的冷暖,在乎她的安全,她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个人是真的在为她好。
或许还在为刚才那事尴尬,小姑娘眼尾红红的,“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不送你回去了,今晚去我那儿住。”傅时樾敛住气息,启动车子。
车里暗,鹿缈看不清他的脸,惊道,“为什么?”
“我不舒服,去你家不方便。”傅时樾鼻音重,喉咙还是沙哑的。
“你可以不去。”鹿缈白了他一眼,“再说,我又不回去,我今晚还住在许矜家里。”
“你一直住你朋友那,不会打扰到她们?”
“那我也不去你家。”
“我可以随便你打扰。”
“……”鹿缈接不上话了,脸颊不禁微微发烫,她在心里劝自己不要想多了。
车里安静了一瞬间,傅时樾忽然开口,“鹿缈,我帮你应付你家里人,你也帮我应付下我母亲。”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微拧的眉宇间透着几分严肃。
提及这件事,鹿缈也一脸正色起来,“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帮你,原本一开始,只是为了赶走我大伯,才出得馊主意,现在这件事越闹越大,我家人知道了,你家也知道了,很难想象这样下去,该怎么收场。”
“我不会让事情继续发酵,消息会止步在我母亲这里。”
可鹿缈还是有顾虑。
“看得出来,她今晚很高兴。”傅时樾摸出一根烟,“我爸走了这么多年,难得看她这么高兴一回。”
鹿缈心里一怔。
忽然想起在亭子里,她羡慕傅夫人幸得傅先生的宠爱,傅夫人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表情有些令人不解的怅惘。
原来那是一种思念,原来傅时樾的爸爸已经过世了。
傅夫人那样好的一个母亲,丈夫亡故,所有念想都寄托在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