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写完的字条卷起来塞到祈愿灯里,松柏刚准备把灯递给舒和蕴,一转头看到不远处有人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杆子叫卖。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抬手指向那边。
舒和蕴去给她挑了个山楂最多的,随后开始帮她给灯点火。
松柏站在旁边,边啃糖葫芦边看他动作,甜丝丝的脆壳下亮红的山楂酸得发指,她面上不显,非常珍视地把整串都咽进肚子里,包括山楂里面的果核。
吃完后,她把竹签子拿在手里,不自觉开始“转笔”,但这个小技术没人看得出来。毕竟在这个还在用毛笔的世界,转笔算是一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活动。
她观察力极佳,没错过舒和蕴点火时某一瞬间的瞳孔地震。
祈愿灯内部火光摇曳不灭,随着温度升高逐渐升空。
两人静静地站在小河边上,看着祈愿灯越飞越高,直到只能看到它肚子里暖洋洋的火光。
数不清的祈愿灯在天上汇聚,代替星河围在圆月旁边,完整了这个略显阴沉的元宵之夜。
“走吧,我们再去那里看看。”身边的男人开口。
松柏点头,跟着他走向人头攒动的猜灯谜处。
作为一个已经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加上三年高中教育的准高中毕业生,松柏依旧对这些灯谜一窍不通。
感天动地,没有人会苛责一个五岁的小孩不会解灯谜。
但这难度对活了八百多年的修真界土著师尊来说,简直和吃饭一样简单,回不回答灯谜主要取决于奖品讨不讨人喜欢。
他领着松柏在里面走了一圈,松柏手里多了七八个做工精美的漂亮花灯,隔壁小孩都馋哭了,留下了嫉妒的眼泪。
摊主们目送两人离开,对自己摊子上资深员工们的离去感到悲哀,悲哀中又夹杂着几分喜悦——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希望他明年别来了。
离开灯谜区域后,看着不到自己半身高的小人努力地抱着这些花灯,舒和蕴忍不住发笑,弯下腰帮她收进芥子袋。
没想到低头,迎来的不是递来花灯的小手,而是一根插进心脏的竹签。
“噗呲——”
此处灯光微弱,顺着竹签滴在地上的血液红到发黑,松柏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并拢接住源源不断的鲜血。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痛。”孩子面上浮现出某种童真的残忍。
她第一次看到面前这张如天上仙一般漂亮出尘的面孔露出某种崩溃的表情,“为什么?”
“你OOC了。”
“或者说,你崩人设了。”
师尊不会做出偷看别人愿望这样没品的举动。
周边的世界逐渐碎裂,面前的人也在瓦解。
松柏咬牙,还是决定在这最后的时间凑上去用力地拥抱他,轻声道:“师尊。”
假师尊见她如此,想开口说什么。
但嘴马上被她冷漠无情地捂住,“别说话,控制你的五官不要乱飞。”
要不然你就不像他了。
侧脸靠在他的胸口,正好可以看见被血染红的竹签,上面没完全吃干净的糖块泛着光,看起来很甜。
松柏舔舔唇,忍住了内心的某种欲望,她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就如同打开潘多拉的墨盒,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眼不见为净,她转头埋在师尊饱满但不夸张的胸肌里。
哇塞,和想象中的一样的有弹性又舒服。
还没趴够,幻境就破碎,怀里空了,周身只余黑暗。
***
“师尊。”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和蕴离开的脚步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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