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非常受用,露出喜色,和颜悦色地说道:“云志,你是本相故旧不必多礼,坐吧。呵呵,本相目前还没有登基,称呼大王还早了点,早了点。”
凌云志于下位跪坐,笑道:“燕王哙传诏之时,大王就名分已定,这早晚已无分别。”
这话之子更喜欢听了,眼里透出亲热,笑道:“这天下之人,若都如云志这般通情明理,天下就太平了。”
凌云志说道:“草民一介商人,岂敢与天下人比肩。草民闻听大王接任王位,急忙从领地赶来恭贺,幸未来迟,否则必抱憾终生。”
之子点了点头,笑道:“云志对领地治理有方,尤其是不久前全歼高夷来犯之敌,让孤甚慰,有云志在东北,孤就放心北方的安全了。”
凌云志信誓旦旦地说道:“大王请放心,只要云志在东北一天,就不会让东胡、高夷等塞外蛮民前来惊扰大王。”
之子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笑道:“呵呵,云志,你是无事不登门啊,这次又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尽管直言,孤知你虽是逐利之人,但坦诚不伪。”
“什么都瞒不过大王。这次盘山一战,虽然大胜,但移民损失也很是惨重,主要吃亏在武器装备残缺不齐,所以草民这次前来一是恭喜大王,二是想请大王帮忙解决武器装备的问题。”凌云志见之子主动提起,忙提出自己的需要。
之子闻言审视地看着凌云志,问道:“需要多少?”
凌云志心中一懔,忙说道:“草民领地内养不起军队,只好让那些移民自己保护自己啦,移民中轻壮之人大约有六万左右,草民想只要把武器装备发给他们,一旦有外敌入侵时,他们虽然不是正规军人,但人多势众又有武器,为了保护自己的财帛,没有不拼命的。”
之子闻言大笑,说道:“云志果然是商人本色,连这些移民也都算计,难怪当初会弄那么多的移民去,有了他们的保护,你自然省下了养军队的财帛啦。六万套?嗯,好吧,孤就满足你的要求,你不用花一分钱就让人保护你的安全,孤只是付出几套兵器装备,就能确保北部安全,这账划算,哈哈,有你这商人时常在身边,孤也会学到很多东西。”
凌云志见联络感情和解决武器装备的事情都已完成,也该为荀况尽些心力了,说道:“大王,草民闻听上次大王介绍的文生荀况也到了蓟城,而且还迂腐地大放厥词得罪于大王。”
之子脸现怒色,道:“枉孤还曾关照于他,此人空谈无物,妄议国政,罪大恶极,要不是孤念着一丝旧情,早就将他斩首示众。”
凌云志心中暗笑,之子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是不敢贸然杀掉荀况,落人口实,惹来他国干涉,担心王位不保才是真的。脸上露出关切说道:“此人虽然迂腐顽固,但一文生不足惧也。草民为大王计,大王即将继位,当前实不宜得罪这些周游列国的文生,此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其在各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无端树敌,殊为不值,不如找个理由将其放掉。”
之子道:“孤原准备登基后释放他,闻听云志之言,豁然开朗,这个人情就送给你吧,不过,此人……”扣住荀况后,之子已经感觉到来自周围各国的压力。放掉荀况,他又担心此人再大放厥词,蛊惑人心。现在他正左右为难呢,凌云志于此时提出这件事正和他意,将荀况交给凌云志,由凌云志负责他的言行,一举数得。
凌云志看之子的神情,明白自己得给他个保证,笑道:“谢大王将这个人情送给草民,大王放心,草民将他接出后,立即将他送出境外。”
之子哈哈大笑,道:“云志,不如你到朝中做官吧,孤保你一定做到位极人臣的大官,如此才能,不做官太可惜了。”
凌云志暗道,你这大王做不了几日就命赴黄泉了,跟着你做官岂不是要跟到阴曹地府去。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草民万分感谢大王的厚爱,只是草民经商已久,眼中所见皆为财帛,一旦为官,嘿嘿,肯定会大肆搜刮敛财,岂不是坏了大王的朝纲。还是做商人老本行好,只要大王给予关照,草民一定会发大财的。”
之子就是喜欢凌云志直言坦诚,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道:“云志,你有一颗坦诚之心,孤又怎会不保佑你发大财呢。哈哈,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孤就是,孤一定助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商人。”
第一卷 畅想 第二集 风云变幻 第十五章 应变(5)
凌云志走出之子府中时,身后多了一位透着浓浓的书卷气的儒雅清秀文生,凌云志与那文生上了马车,文生一双睿智而悠远的眼眸望着凌云志,儒雅笑道:“凌兄,大恩不言谢。”
“荀兄,你我知交,分所应当。就是在下不出头,之子也难以久困荀兄。家师淳于髠、郁林以及各位大师听闻荀兄被困,已经连诀赶来准备解救,估计这几日就能到达。”凌云志澄澈有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望着荀况,淡然笑道。
“没想到小生之事竟然惊动了各位大师,真是罪过。燕国禅让,大祸不远矣,必将祸及众生。唉,小生本想尽一己之力挽救狂澜,为众生尽尽心力。可惜,人单力薄,难挽狂澜。” 睿智而悠远的眼眸中露出悲天悯人的神光。
“荀兄匡正时弊、补救失误,事虽难为,已尽心力。”凌云志婉言劝解。
回到大宅,凌云志礼让荀况居于正房,倾谈良久,言笑甚融。
太阳西斜之时,凌云志带着仇戈出现在公子职的府中,仆侍将其二人直接领入公子职的卧室,关上门,转身离去。
只见公子职脸色蜡黄、瘦骨销削,躺卧在床,凌云志大吃一惊,看情形公子职是真的卧病在床,而非虚言,急忙上前探视。
仇戈忽然挡住凌云志的去路,浑身绷紧,作势欲扑,眼睛警觉地盯视床后锦帷,目中的精光就如一对出了鞘的刀剑,锋利而森冷。
顺着仇戈的目光,凌云志霎时也感觉到了锦帷之后埋伏着一个人,忙凝神戒备。
仇戈的杀气不断增强、扩展,弥漫在床的周围,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床后隐藏之人终于敌受不住迫体的压力,脸色略显苍白地走了出来。
此人一走出来,只看的凌云志目瞪口呆,不禁朝床上躺着的人又看了一眼,两人竟然一模一样,同时出现了两个公子职!
床后出来的公子职眼睛避开仇戈的目光,望着凌云志,喜出望外地说道:“凌先生真信人也,本公子正想这几日前往苓香阁,没想到先生竟亲自涉嫌前来相救。”
凌云志狐疑地看看站立之人,又看看躺在床上之人,还是看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公子职。
站立的公子职得意一笑,道:“床上之人乃本公子的替身,怎么样非常相像吧?就连府中跟随我多年的仆人也难以分辨真伪。甬支,你起来吧,凌先生不是外人。”
床上之人闻言站起身来,身高、体态、神气与说话的公子职无不相同,只是脸色很差一副病态,恭谨地站立一侧。
公子职在床上从容坐下,一指床对面的案几,笑道:“凌先生,快快请坐。”
凌云志又狠盯了坐于床上的公子职一眼,转身来到案几后跪坐,仇戈紧跟了过去,警觉地站在他的身后。
公子职瞥了一眼站立身侧的病态之人,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病态之人闻言向床后走去,掀开锦帷走了进去,响起关门声,消失不见。
床后面的去处一定是一个暗室,凌云志暗自猜测,睿智而深邃的眼眸望向公子职,探询道:“听闻公子病重,在下所以前来探视。不明白公子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