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只见一队人马急驰到街口,纷纷下马,疾步向这里行来,三个公子哥的为首者闻声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厉声道:“我是思次衙门的,你竟敢阻挡公务,殴打收税官吏,你就等着坐牢吧!”
凌云志蔑视地一笑,没有理会他,朝正向这里赶来的人马望去,只见为首者是一长相富态的中年人,正是辽西郡守谭贡。
谭贡接到报告,思次衙门的官员在安商街蛮横收税,他马上通知交梨县令和相关机构的人马上跟随自己前往现场,想以次抓个典型,告诫其他官员。
谭贡从分开的人群中忽然看见脸上挂着一抹嘲笑的领主大人,心中微惊,随即恢复常态,来到凌云志面前,深深一礼,“属下辽西郡守谭贡治下无方,请领主大人惩处。”
跟在谭贡身后的交梨县令马程看见那三名思次官员,脸色已经变白,闻听郡守之言,脸色顿时灰白一片,身子摇晃,声音颤抖,“属下…交梨…县…县令马程拜见领主大人,请大人饶恕犬子一命。”他扑通跪在了地上。
其他官员纷纷给凌云志见礼。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是领主大人!”“这下可好了,终于有人做主了!”呼拉跪下一片,“拜见领主大人。”跪下的都是本地的居民。
凌云志眼睛微眯看了谭贡一眼,然后锐利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马程,最后微微一笑,儒雅地对众百姓做了个虚扶的动作,柔声说道:“领地的居民们,都起来吧,不用多礼。”
第一卷 畅想 第三集 晓色云开 第十章 入主高夷(5)
众百姓非常兴奋,一些老移民户也是第二次在公开场合见到领主大人,众人又是一阵高呼,“谢领主大人。”欢声雷动。
三位公子哥这才确定眼前之人为领主大人,顿时瘫软在地,不再挣扎。
凌云志瞥了谭贡一眼,慢声道:“谭郡守,他们确为本领地官吏?”
谭贡如此老练的官员,也被凌云志的气势所压,不禁冷汗直冒,肯定地说道:“确为本郡官吏,恳请领主大人发落。”
凌云志没有理会谭贡,走到那东胡商人身前,欠身一礼,温声道:“属下之人胡作非为,惊扰了贵商,在下向你表示歉意。还请继续在本领地经商,在下一定整肃官吏,还大家一个清朗的经商环境。”
凌云志回身对身边的一名近卫低语了几句,那名近卫疾步离去,走到街口,牵回马匹,上马疾驰而去。
凌云志挥了一下手,四下一片寂静,运起内业,朗声说道:“官吏不整,在下之过,为整肃官吏行为,方便父老乡亲监督举报,领地将特设监察御史府,负责对领地所有官吏的监察、弹劾、审理,并设立监督举报奖励制度,凡经查实证据确凿无误的举报,将给予一定数量的黄金奖励。”声音平和而均匀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在场所有商人、百姓齐心悦臣服地跪在地上高声欢呼,“领主大人英明!”
凌云志这才对谭贡说道:“此三人交由密营审问,你回去后立即召集各级官员部署对官吏行为的检查治理,对不法、贪污、欺压百姓等行为坚决惩处。”
谭贡沉声应诺。
凌云志望向跪在地上的交梨县令,语气变得和气了一些,说道:“你起来吧,虽然你有教子不严之过,但他已经成年,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与你无涉,希望你好好治理地方,万不可懈怠。”
交梨县令马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抹了一把冷汗,谢过领主不罪。
这时,街口处又响起马蹄声,不久,一连阴冷的窦章来到近前,给凌云志行了礼,然后指挥手下将三位公子哥带走。
交黎县令看着被带走的爱子,几次欲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凌云志看了他一眼,心中一软,柔声道:“只要他没有贪污等其他行为,将永远不得在领地任职之外,不会再给他别的惩处。谭郡守留此,其他官员都回去处理公务吧。”
交黎县令一块石头落了地,对凌云志的处理心存感激和敬佩,对凌云志毕恭毕敬地敬了一礼,然后随着其他官员一道离去。
人群也开始逐渐散去,凌云志来到谭贡的身前,儒雅斯文地笑道:“谭郡守治理有方,一路行过,百姓安居乐业,交口称赞,我非常满意。只是吏治涉及长远大业不得不慎啊。”
谭贡心中一暖,心悦诚服地说道:“主人奖惩分明,属下一定紧抓吏治,不辜负主人的重托。”
凌云志轻松笑道:“这商业街如此繁华,大出我的期望,谭郡守陪我到处走走看看?”
谭贡如释重负,神情愉悦地笑道:“属下深感荣幸,主人,这里的梨花楼酒菜非常可口,不如下官做东,请主人和夫人品尝一番如何?”
凌云志知谭贡做官已久,难免沾染了一些官场的习气,今天这场事端,已经使他这新官很是落面子,为免他心生嫌隙,愉快地笑道:“好啊,难得谭先生如此盛情,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
好似不经意地改变了一下称呼,却一下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谭贡顿时有种非常亲近的感觉。
“啪、啪”传来一阵鼓掌声,只见一个相貌清炯,眼透凌厉的文士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朗声笑道:“痛快,痛快。一叶知秋,领主大人英明果决,处罚分明,令在下心生敬仰,难怪这辽西之地竟能够在短短的不足两年时间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名下无虚啊。在下韩国人韦啸,愿自荐担任这监察御史之职。”
当街自荐,这人有点意思,凌云志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韩国韦啸,并挥手制止了近卫们的阻拦。
韦啸神态自如地来到凌云志的身前,从容地接受凌云志目光的巡视。
举止仿似浮浪,但那双眼睛中透出的锐利、坚毅,给了凌云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此人绝非如他外表表现得那般轻浮,应该是一位意志力非常强,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聪明方正之士,凌云志大感兴趣,洒脱笑道:“韦先生既然不弃,那就随在下一游如何?”
韦啸会意一笑,说道:“领主相请,在下求之不得,呵呵,好,正好借领主的光一览交梨风土人情。”
凌云志微微一笑,率先向前走去,谭贡、韦啸左右相陪,依恋的毋月和一脸钦佩的巫师紧随其后。
韦啸明白自己得表现一番,人家才能知能善用,眼睛看着街路两旁的繁华景象,嘴里说道:“赋税之一项最能影响一地一国之盛衰强弱,久闻大人领地之内不收农耕赋税,此确为长远之大计,然财政支出的重任就不得不落在了工商两项之上。今日之事暴露出领地无税法律令之弊,制止官吏乱收税、贪污、兼并、纵暴等行为,必须从根源上治理,那就是颁布完善的税法律令,以律令的形式确定不同的行业收税的种类、标准、税率、计算方法;规定调整税收种类、标准、税率的步骤和方法。使收税官吏以律收税,严禁私自提高税率。其次,领地官吏多为新手,应建立长效岗前培训制度,强化职业操守、掌握律令政策内容和奖惩规定,使其知其所应行、所不应行。”
谭贡动容,不禁赞叹出声,“好,果然一针见血直指鄙陋。”
凌云志知道又遇大才之士,风趣地笑道:“韦先生如此大才,自荐岂不是太委屈了先生。谭先生,不如我们这就前往梨花酒楼,也好让在下借你的酒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