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起身对凌云志一礼,道:“大王的隆情厚意,敝国上下感恩戴德。不过,此事关重大,不知大王如何证明呢?”军国大事非同等闲,南天也只好失礼而刨根问底了。
凌云志大度地一笑,温声道:“越信君身边的第一谋臣军师赵滑,实乃楚国大臣。
昭、屈、景三大贵族之一昭族的族人昭滑也。本王已派人前去掠他,相信不久必回,到时楚国阴谋自然大白。”
南天、南逊脸色顿时如灰。汉王地话等于落实了此事,南天不由地踱起步来,良久,回身望着凌云志,艰涩地说道:“如今唯有马上结束内战、全国一致对外,才可避免惨祸。可是,越信君谋逆已久,岂甘放弃已有的声势,俯首降服,如之奈何?”
凌云志歉意地看了嫣公主一眼。然后坚定地望着南天、南逊,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大胆地破而后立了。说动越王退位禅让给越信君,越信君此人素有胆略,果敢善断,比之越王应该跟适合担任国王,贵国内乱自然迎刃而解,越王自有本王接回汉国颐养天年,为了越国的千秋传承。何乐而不为之?”
越嫣、南天、南逊、姚子鱼一片震惊,汉王所言已经超出了他们思维范围,过于匪夷所思了,屋里一片寂静,良久,姚子鱼最先反应过来,眼里充满了敬服和崇拜,差点就没拜倒在这位胆大妄为、却又英明无比的君主脚下。
越嫣秋水般深沉迷人的眸子如起波澜般,变幻出千般色彩,震惊、惊惧、睿智、信任诸般情感接连折射而出。
南天、南逊则目瞪口呆地瞪着汉王,继而面红耳赤,透着无限的怒意。
凌云志将姚子鱼、越嫣的神色收入眼里,心中甚慰,眼睛微眯望着当局者迷的南天叔侄,缓缓地说道:“贵国王性格懦弱,优柔寡断,致使朝廷腐败滋生蔓延,穷奢极欲,祸国殃民地奸佞谗臣大行其道,嫉贤纳贿,为非作歹,致使国疲民贫,国势日渐微弱,国之根基已病入膏肓,积重难返,非猛药而不能治也。若芶延喘息,又能挺上几年?从长远发展看,也只有破而后立这唯一之途也。此时正需要越信君这般果敢善断、手段狠决的君王出来大力整治一番,贵国才可能出现一线生机,这不正是南兄所希望看到的吗?”
南天怒色稍减,露出沉思之色,南逊则仍然愤怒不已。稍许,南天终于冷静下来,冲汉王凌云志一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容小弟思量周详再做定夺。大王一路劳累,还请略作歇息,小弟先行告退。”
然后带着怒火正旺的南逊退出堂厅。
凌云志再未多言,温和一笑,目送南天、南逊离去,姚子鱼急忙起身代大王送客。
待南天、南逊身影消失,凌云志扭头歉意地向爱妻望去,温声道:
“嫣儿,对不起,此乃救越国的唯一途径。”
越嫣如水秋波荡漾着无限的信任,柔声道:“夫君,你不用说了,贱妾明白你的苦心,这样的归宿对于父王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最完满的结局。”
凌云志露出开心的笑容,起身轻轻揽住爱妻地香肩,柔声道:“嫣儿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得妻如此,真是为夫天大地福气。”
越嫣轻轻靠在凌云志的身上,温柔一笑,然后美目轻阖,不无担忧地轻声说道:“希望父王能够理解夫君的这番苦心,挣脱开权利之心,有个悠闲、幸福地下半生。”
凌云志露出开朗而自信的笑容,朗声道:“嫣儿,放心。为夫一定好好劝说你的父王,并安排好他在汉国的一切,这样你我也可以长聚于他老人家的身边尽尽孝心,让他过的美满幸福了。”
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一集 云诡波谲 第三章 强势调停(6)
越信君彻夜未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引他国之兵入越,以免成为千古罪人。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脸部紧绷的线条逐渐松散,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眼窝深陷,带出一抹狠绝坚毅之气。
他决定先派人约汉王凌云志一见,探明其来意,然后再做定夺。大不了决一死战,但决不做卖国之罪人。
思量已定,顿觉困乏涌上,急忙吩咐亲卫打来凉水。梳洗完毕,顿觉神清气爽,他步履稳健地大步行出内帐。
击鼓聚将,众文臣武将纷纷急奔而入,文武分列,整齐站立。
越信君高坐于前,扫视了一眼群臣,心中很是满意,忽然目光停滞在左排排首,竟然不见军师赵滑的身影!?不由浓眉一竖,沉声道:
“军师何在?”
众臣互相看看,纷纷行礼道:“臣等不知军师何在。”
一双鹰目微眯,越信君沉声道:“来人,速传军师来见。”亲卫急忙出帐传令。
闻越信君之声,就知其已对赵滑的迟到心生责难之意,常余等人的脸上不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赵滑此人凭着能言善辩,得到越信君信任后,短短几年时间就窜升到了军师的位置,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人,早已成为常余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戒于其颇通谋略,做事周全,一时难以奈何而已。此时大战正危,呵呵,他却竟敢闻鼓而不到,分明是自己找死嘛,既然想死,那就送你一程喽。
常余等人暗打主意,准备就此发难,务要治赵滑于死地。
忽然感觉一道目光盯视在身上,顿生如芒罩身的寒意。打了个寒颤,急忙顺目光的来源望去,立刻接触到越信君那双仿佛能透穿一切的阴袅鹰目,心栗不已,常余等人顿时老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