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儿,这话你没资格说。知道吗?”君妃眸色冷冷地注视着天枢,“我知道阿离喜欢过你,我还知道她现在也喜欢着你,但是从你娶了贺兰谨之的那天起,她就只是你的妹妹了,她的婚事你无权过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枢有些气恼,母妃肯定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他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却还有意往上扯,她到底想要干嘛。
“那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原本和万俟百合在外屋玩的朗儿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他不知道父亲和祖母在讨论什么问题,却在听见天枢的那句争辩后好奇地追问了句,搞得天枢惊诧莫名。
“娘娘,王爷,对不起!”万俟百合紧随其后追了进来,俏丽的小脸写着明显的紧张,忙道:“是我没有看好小世子,我这就带他出去。”
“没关系的,百合。”君妃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都是朗儿太顽皮,不怪你,你把他带出去玩吧。”万俟百合是萧雨霏和万俟轩的小女儿,因着母亲的缘故常年在漱玉宫出入,君妃没有女儿,故而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格外疼爱,就是较之昔年的若离也是不遑多让。
“谢谢娘娘!”万俟百合抬眼瞅瞅,见君妃和天枢都没有生气的意思,便牵过朗儿的手,柔声道:“朗儿乖,跟姐姐出去玩吧。”
“哦,好啊,百合姐姐……”朗儿点了点头,也不等天枢给出下文,就听话地拉起万俟百合的手,跟着她出去了。
对于儿子的突然搅局,天枢并不显得意外,倒是万俟百合的温婉乖巧惹得他感慨良多,浮想联翩。他的佳期也有百合这么大了,将近两年没有见面,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不是又更漂亮了一些。
“阿离的事我们暂且不谈,那么喵喵呢,他和那小子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让他成亲,这到底什么意思,你要他们以后怎么办?”等到两个孩子手牵着手离开以后,天枢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诚然,他对那个叫做雅尔海晴的小子很不满意,可是喵喵喜欢,而且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偏偏母妃还要硬塞一个若离过去,再说阿离对他又是旧情未忘,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天枢固然希望若离能够早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那绝不意味着要随便找个人就把她给嫁出去,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天权,早就心有所属的他显然不是能给阿离带来幸福的那个人。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你说啊?”看得出来,君妃对雅尔海晴也是很有看法的,提起他的时候,素来清冷的面容闪过一掠阴郁的色彩,恨恨地道:“喵喵又有孩子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天枢诧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君妃。
“喵喵现在情况很不好,我让阿离过去,不过是想好好照顾他而已。”君妃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向天枢解释道,眉眼间透着一点无奈。
“那也用不着让他们成亲啊?”天枢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这是阿离的意思,也只有这样做才不会有人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你可知道,这件事被你父皇知道的下场?”君妃顿了顿,方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阿离对尘世早已没有任何眷恋。她说过,嫁与不嫁,对她而言是没有区别的,只是嫁了,行事会更方便一些。”
“我明白了。”话至于此,天枢激动明亮的眼神终于有些黯淡,声音也低沉下来,那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他终是负了她。
“母妃,喵喵情况如何,真的是很严重吗?”既是若离自己的想法,天枢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又询问了一番天权的状况,想起晚间寿宴上见到天权时的情景,他的面色一凝,喵喵那时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是的,不容乐观。”君妃思忖片刻,将天权的情况据实相告,“喵喵现在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导致血脉不畅、气血两亏,若不仔细加以调养,恐有落胎之险。这也是我要阿离贴身照顾着的缘故,倘若孩子真的保不住,喵喵的身体只会伤得更重。”
先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在玄字营众人尚未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朔州之乱,随后又是不顾伤势未愈,奉文帝旨意在十日内将叛将苏锦程押送回京受审。
天权筑胎初期本就脆弱的身体经过连番的奔波劳碌早已是疲惫不堪、虚弱至极,腹中的胎儿能平安地待到现在也已经算得是命大了。
“他是在担心那小子吗?”天枢揣测道,漂亮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如果有可能,他想揍雅尔海晴一顿。
那个该死的臭小子,吃完就跑,不负责任,居然敢在喵喵最需要他的时候玩起了人间蒸发,看他以后怎么教训他。
“也许吧。”君妃幽幽叹道,“飘儿,解决完朔州的事情你早点回来。眼下你父皇对喵喵很重视,以他现在的身体,我怕他会撑不住。”
“我知道的,母妃。”天枢肯定地点点头,保证道:“我会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父皇这边就要靠你周旋了,千万不能让喵喵出事。”
“那是自然。”君妃笃定地笑笑,又嘱咐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失去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早些年,因为女儿的早夭,她和文帝都对天权采取了漠视的态度,因为他的存在,总是会一再提醒他们,如果没有他,也许他们的女儿就不会死。
后来,天权只身去了伽蓝草原,整整七年音讯全无。他们开始反思,也开始后悔,就因为他们的偏执,因为他们的迁怒,那个无辜的孩子承受了太多本不应该由他承担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