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歆,你是在开玩笑吧?”不等朝儿作出反应,听到他们谈话的佳期就霍然推门而进,哥哥在想什么啊,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和韩子歆有那个意思啦,还一个劲儿地忙着给他们“牵线搭桥”,真是闲得慌,他难道就真的不明白子歆哥哥的想法吗,搞不懂。
“我也希望朝儿是在开玩笑啊。”韩子歆无奈地耸了耸肩,就连佳期都明白他的心思,朝儿怎么就会那么迟钝呢,他要不要改变策略啊。
“哥哥,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发现朝儿仍是没有觉悟的意思,佳期决定暂时扔开这个话题不提,还是让子歆哥哥以后再多多努力吧,呵呵……
“还不是因为子歆一路上多管闲事,不然我们早就到了。”朝儿说着睨了闷闷不乐的韩子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王没有生气吧,他现在在哪里,我和子歆过去找他。”
“父王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佳期转述着得知月华那里的消息。
“嗯?”朝儿面露疑色,“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打从他们回到渝京那年起,无论是谁的生辰,都是全家人在一起庆祝的,父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办事呢,莫非有什么要事。
“不知道。”佳期据实以告,“当时我在房里抄书,朗儿和雪儿在后院练剑,只有月儿和父王在一起,她说父王收到一枚奇怪的叶笺,然后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只说会尽快回来。”
“是这样啊,那我们等他回来好了,反正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呢。”朝儿对此也没有怎么在意,天枢毕竟是摄政王,临时有事也是有的,犯不着太过意外,既然他说了会早些回来,他们乖乖等着就是了。
可让兄妹两个想不到的是,不仅午膳的时候天枢没有回来,就是到了夕阳落山,他们仍是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叫人着实担忧不已。
天枢再次醒来已是数日之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架飞驰的马车上,马车行驶地很平稳,身下又铺着厚软的被褥,倒也不觉得颠簸,只是当他尝试着稍微撑起身体时,却发现全身虚软无力,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就连抬一下手指也变得异常困难。
那天失去意识以后的事情天枢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些什么,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感到腰酸背痛,好似被数匹车马齐齐辗过,要说阿烈古琪什么也没做,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天枢眼下最在乎的却不是此事,他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丹田内空空如也,看得出来,有人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制住他,而且他用的似乎还不是普通的药物,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内力的迹象。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阿烈古琪掀帘进来,见天枢背对着他侧卧在车内的榻上,并无转身的意思,不由温和地笑道:“天枢,我知道你醒了,饿不饿?这里有你最喜欢的……”他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在乎他漠然的背影,他知道,他都听见了。
天枢突然出声,打断阿烈古琪的自言自语,冷冷地道:“给我解药。”
“小苏儿,你又何必着急呢,咱们才刚刚见面,你就再多陪我几天。”阿烈古琪笑得好不惬意,竟连天枢不悦耳闻的小名也顺嘴说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就势坐到榻边,顺着天枢的腰背抚摸上去。
“烈!”天枢拍开他的手,翻身坐起,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阿烈古琪微微一笑,“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天枢的声音极低,眉目间也带着浓浓的倦意,若不是阿烈古琪离他贴得很近,很可能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回家,回我的家。”阿烈古琪理所当然地道:“怎么,你不愿意?”
“哼!”天枢冷笑道,他轻轻敛起眉心,墨色的眸子透出疏离的光,“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他讨厌这种任人摆布的无力感。
“我也不知道。”阿烈古琪坦白地耸耸肩,见天枢面露疑色,又道:“可是我能告诉你,此药无解。”
天枢神色更冷,却没再说什么,他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谁知阿烈古琪反而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阿莉森吗?就是她制的药。她对我说,对付你这样的高手不是一般的药物可行的,所以小苏儿,你就不要妄图挣扎了,没用的,你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逃离我身边。”
“是么?”天枢再度冷笑,他不明白阿烈古琪的得意从何而来。
“要不要出去逛逛?在马车上呆了好几天,我估计你也闷坏了。”
阿烈古琪仍然无视天枢无声的抗议,反而是热情地邀约道,全然没有此刻是在逃亡的自觉性。虽说他带走天枢对天璇而言是件好事,可要能有机会同时除去他俩,恐怕天璇会更乐意的。
“我没兴趣。”天枢摇摇头,侧过身去,再次闭上双眸。
烈,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而追悔莫及。
尽管阿烈古琪一行人昼夜不停、行程不慢,可当他们回到流芳城仍然已是冬月将残腊月就到的时候,阿烈古琪顾不得先回一趟新无忧宫,而是急着把天枢安置在了天权当年为质时曾经居住过的黄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