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领旨后,大致看了下御膳房的食材,对着师兄微微一笑。
方池见她神色就知道她已有了底,配合着她的取材便开始张罗了起来。宫里的食材应有尽有,媛媛“第一楼”里有的没的到了这儿都是一应俱全。没一会儿功夫,那些挑出来的食材便在二人手里弄得似模似样。
项荣在旁看着眼珠子都快跌出来了,这才多久没见,这小丫头的厨艺竟进步了不少。更让他意外的是,她带来的这位布衣公子竟然是个中高手。项荣这辈子没赞过几人的厨艺好,这丫头便是其中之一,加上“香满楼”的香茗,后生之中他看上眼的就这两位了。
没想这丫头身边的公子生得好看也就罢了,连手艺也别具一格,可以说就连香茗也未必是他对手。实在忍不住了,不觉出声问了句:“公子也是‘第一楼’请的厨子?”
媛媛知道师兄生性淡然,不想他怠慢了人,赶紧替他解释道:“他是我师兄。我的厨艺都是他教的。”
项荣连连点头,原来“第一楼”竟然藏龙卧虎,一时竟想不明白上次为何他没出现在赛场,否则哪有让“香满楼”独占鳌头的可能?
几人说话间,已将几道菜做好,御膳房里帮忙传菜的太监很快便将这些菜送到了皇上跟前儿。这帮人折回来端菜时,带来了一个消息,皇上要见今日掌勺的二位大厨。
方才那些菜自然不是媛媛一个人做的,方才端出去那些菜里有两味乃是出自师兄的手。只是媛媛没想到皇上的那条舌头也不差,竟品尝了一下就能辨出两人的味道。此前她可是没说过师兄也会下厨,只是两人昨晚商量了一番后接纳了师兄的建议。
二人做完最后两道菜,才跟了项荣一起去面见皇上。媛媛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紧张。走到半路,连腿脚都不利索了,竟开始微颤起来。
这时一只温润中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大神师兄安抚的低声话语在耳旁传来,“别太紧张,相信自己。”
媛媛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有他陪着,别说去见皇上,就是刀山火海她都敢走上一趟。
令二人均感意外的是,皇上没如他们预期的一般在自己宫里用膳,一行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园子。前边儿有处凉亭,外间站了不少侍卫,有人正在亭子里谈笑风生。
听着一把熟悉的声音,媛媛微微抬了下头,竟发现一位明黄色身影旁坐了个宝蓝色锦衣的公子。
不是小侯爷又是谁?
白忆之听见脚步声,微微将头一侧,嘴角泛起浓浓笑意来。
他身边的那位王者,见到他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来,不觉一愣,压低声音问道:“爱卿的品味还真是特别。”
白忆之轻笑,恭敬地应上一句:“皇上见笑了。”
方池瞥见他时,眉头皱了一下,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却听见一把自己有些熟悉的声音十分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也在?难怪朕觉得今日菜肴有些熟悉的味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在背后指点江山呐?”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凉亭外面,传菜的太监赶紧上前将手里的盘子摆好。方池领着媛媛在凉亭外的空地上跪下请安。
皇上脸上满载着满足的笑意,对二人一挥手,说道:“起来吧!”
二人重新站好,皇上有打量了两人许久,目光不经意地瞅见他们的距离颇为亲密,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忆之,眼神中流出询问的味道。
白忆之也没解释,执起酒壶替皇上斟了杯酒,淡淡问道:“陛下日前不是问臣想要什么吗?”
皇上瞬间会意,却不觉皱起了眉头。一个是自己有功的臣子,另一个曾是让他味觉一新的当世大厨,而且明显那丫头偏爱大厨多一些,难道今儿他要亲手拆散一段美好姻缘?这丫头的事儿,几日来白忆之对他说得不少,加上繁城太守的奏折也知道她在之前的事上出了不少力,可见自己这爱卿对这丫头用情不浅,一时间到不知如何接话了。
沉默一阵,皇上干咳两声,方才严色问道:“白爱卿究竟想要什么?”
这家伙一回来连他的赏赐都拒绝了,莫不是已经打定心思要他做这丑人?
御花园里说不出的宁静,白忆之看着凉亭外两人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好似已定下心神来,才站起身子,走到外间与二人并排站着,顺了下长袍跪了下去。
“皇上,臣此次领兵南征,立下功劳,却不敢居功自傲。有一事,臣想先请罪,望皇上网开一面。”
媛媛的手心都快捏出汗来了,就怕他接着便要向皇上请旨。自方才见到他,她就一直忐忑不安,这会儿更是越发紧张了起来。
没等白忆之接着说话,方池也一顺长袍跪了下去,却没作声。
皇上显然呆住了,这两人打算在他面前上演一出争妻的戏码?他开始后悔今日听了白忆之的话,没让白寒亦这老头子来压压场了。可是他怎想得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看着二人,这位帝王长长叹了口气,只道:“白爱卿这次南征的确功不可没,为朕分忧差点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朕自然不会问罪于你,有什么话就起来说吧!”
白忆之没有依言起身,反而跪着便低下了头,“此事与父王有关,他尚未功成名就时曾爱慕过一位民间女子,此后二人育有一子,但那女子生下兄长后便去了。臣这兄长一直流落民间,便是臣身边这位方池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郎情妾意(五)
没有事比这更令人震惊的了。
皇上即使方才答应了不生气,不问罪,也难免有些怒了,白寒亦居然敢欺君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