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料里增加了香料,整个羊腿的风味就大不相同了,虽然因为没有辣椒而遗憾,但是王宝钏试着磨了一点胡椒、肉桂一类的增加香味的调料,分别加不同的香料味道也不同,完全可以根据客人的口感自己调配,还增加饮食中的趣味,实在是一桩美事。
两个人正在研究着烤羊腿,门外就传来了人言声,王宝钏本以为是阿不思耶尔,可是等走到门前才听出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是这里吗?”这个声音不陌生。
“是的夫人,正是这间,平日里早就开门了,今儿个怎么了?”梅花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李飞白从后院中探头,听出了王陈氏的声音,于是又缩回了后院中,现在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可不想被揭穿。
王宝钏开了门,果然是王夫人,她一看到王宝钏眼泪就下来了,抱着王宝钏就嚎啕大哭,嘴里还一径喊着,“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啊,阿娘可是想死你了啊。”
王夫人这一哭,周边的邻居全都探头探脑的把视线聚焦到了王宝钏家门口。
王宝钏尴尬的把王夫人迎进门,转身不见李飞白,心道也好,这会儿如果自己还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同居着,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王夫人估计也接受不了。
王夫人还在啼哭着,拉着王宝钏的手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王宝钏握着王夫人的手,也轻轻的唤了声:“阿娘……”
“哎哟,我的女儿啊,你,你真是,唉,我苦命啊……”王夫人的眼泪好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不断的掉下来,王宝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梅花,梅花摊了摊手,又摇头表示她也劝不住。
在王夫人身边坐下了,王宝钏默默的陪着王夫人,终于是让她平静了下来,握着自己女儿越来越粗糙的手,王夫人一阵心疼,张口又要嚎,却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不止。
王宝钏连忙舀了碗水递给了她,她一看这碗如此粗糙,自己女儿又是荆钗布裙的打扮,哪儿还有王府小姐的样子,又想哭,却最终只是抽泣着,不断的叹着气。
“阿娘,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王宝钏为她顺气,努力宽慰她。
王夫人却依然想想就要落泪,王宝钏心里头也有些泛酸,跟着叹了口气,好一会儿,王夫人才道,“女儿啊,我听闻那薛平贵已经从军去了,你如今是一个人住在此处?”
说完王夫人就四下打量,虽然王宝钏和李飞白把这里收拾得很干净了,但是底子差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王夫人看了半天,一只蟑螂肆无忌惮地从墙根爬了过去,惹得她脸色一变。
王宝钏抬脚踩死,这种事情见多不怪,以前还觉得恶心,现在很稀松平常,可这番动作看在王夫人眼里,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眼见着又要哭,王宝钏连忙堵住她道,“阿娘,其实你不必来,我很好,你放心吧。”
“我怎么能放心哟,你一人住在此处可怎么是好?女儿啊,听我一句劝,跟你阿爷认个错,咱还是嫁给洛郡王,好不好?”
李飞白站在后院中,本来被王夫人的哭功惹得心头火起,可是一听这句话,他立刻就按下了烦躁感,屏息仔细的听着。
“我不会嫁他的。”王宝钏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你看你现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哟,你这孩子,该听听为娘的一句劝,同你那爹爹点头认错,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王宝钏咬着唇不说话,虽然她怕自己伤了王夫人的心,却也不能给王夫人虚假的承诺,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王夫人见她不答,跟着又道,“莫不是还记着薛平贵吧?”
王宝钏觉得如果能让王夫人这么认为倒也无所谓,可李飞白在后院却捏起了拳头,手心全是汗,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觉得自己也像羊腿那样被她炙烤着。
王宝钏终于是点了点头,王夫人又哭道,“女儿,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郡王哪里不好,你非要嫁个叫花子,女儿啊。”
“母亲,他有志向,不是普通人,所以女儿已经下定决心跟着他了。”王宝钏这一番话,让王夫人作势就要晕过去了,而李飞白手上握着的斧头突然掉在地上,王夫人一惊道,“后院还有别人?”
王宝钏也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后院连忙摆手道,“自然无人,可能是野猫吧。”
李飞白就像突然跳进了那口井里,全身冰冷,呼吸不顺,斧头掉在他脚背上也不觉得疼了。
“女儿,你这是,打定了主意了?”王夫人叹着气,再度哭哭啼啼起来,王宝钏有些不知所措,跟着叹气,很多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给梅花使了个眼色,梅花于是劝道,“夫人,我们这次是偷偷来的,万一给主人知道了,我可是要挨骂的,也伤了你们俩的和气,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夫人依然不舍得自己的女儿,一双手握着王宝钏的手,怎么也不肯放,王宝钏好不容易挣了出来,一脸关切道,“阿娘莫担心我,且先回去吧,何况我整日里就在此处,能去哪儿呢,你就放心吧。”
然而这会儿王宝钏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靠,她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