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峙祖日夜不离的陪着她,有这样一个至亲至爱之人守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呵护,变着法的哄她开心,使她有了很大的安慰。
一天夜里,他们还在将睡未睡的时候,他突然从背后拥住她,喃喃地道:&ldo;芷荀,我们去欧洲生活好不好?&rdo;
芷荀以为他是在说梦话,翻过身来瞧着他,却见他闭着眼睛继续道:&ldo;你喜欢哪里?法兰西?意大利?德意志?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开始新的生活,你做画家,我当医生,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rdo;
&ldo;你说的是真的?&rdo;她试探着问,不确定他是不是醒着。
他并未睁开眼睛,却重新揽她入怀,&ldo;是,我已经想好久了。&rdo;
她木木的,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但她却什么都没有问,只道:&ldo;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要是有你的地方,我就喜欢。&rdo;
这回答不仅仅是令他满意,简直是让他感动,&ldo;所以,我放下上海所有的一切,你也不反对吗?&rdo;
&ldo;不管你想放下什么,或者想追求什么,我都随着你。&rdo;
对于他的决定,她没有不理解、不接受,更没有半点阻挠,谓知己者,唯一人也!如果他是一个疯子,那么她也同样是!
几日后,房峙祖在翌露园举行了一个酒会,邀请出席的都是一些关系比较密切的亲人和朋友。酒会现场从装饰布置到餐饮服务,那奢迷境况可谓登峰造极。唐恩哲是除主人以外,唯一一个知晓房世瞩举办此次酒会,所为何事的人。他流连于各色美食美酒之间,听着菲律宾乐队演奏的舞曲,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当房峙祖携着芷荀在众目睽睽之下郑重宣布他要放下上海的事业,远赴欧洲时,立时引起台下一阵骚乱,惊骇嗟叹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房天莱,心脏病险些发作,幸而带了急救药,才舒缓过来。而房世瞩宣布完毕,也没有给在场的诸位询问交流的机会,立即牵着芷荀的手,与她共舞了一曲。
此次到场参加酒会的人里面,不是与房家相护共荣,就是依傍房家势力而生的人,此时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仿佛冰雨从天而降,把场内热烈的气氛,大家高昂的情绪瞬间浇灭。唯独舞池中激情热舞的那对年轻夫妇,好似已经脱离俗世,来到了只属于他们的天堂。
唐明哲发现房峙祖今晚的心情异常愉悦,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开心吧。
终于耐到舞曲结束,房天莱将房峙祖带到了距一楼大厅不远的小客厅里,重重带上了门,回身劈头就是一句:&ldo;我看你就是被父亲母亲、被我们大家给宠坏了!才酿成你这任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性子!&rdo;
房峙祖好脾气的笑着,抚着他的胸口道:&ldo;你先消消气,你身体本就不好,我走了,你若气坏了身子,可没人帮你管理那些家业,你也知道我是被宠坏了的,什么事做不出?何苦来跟我惹这闲气呢?&rdo;
&ldo;奥,你还知道我身体不好?我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若我真的倒下了,而你又走了,那么房家的家业要怎么办呢?&rdo;他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腿抖着,不停的打颤。
房峙祖将他搀扶到沙发上,语重心长:&ldo;大哥,人各有志,心不在这了,勉强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已经在物色信托公司了,到时将地产公司交托出去,就不用亲自管理了,我也可以多抽出些时间来陪陪芷荀。&rdo;
房天莱本有很多话想说,可此时却住了口,不再言语了。他深知这个弟弟的性子,决定好了的事情,是任何人也无法扭转的。算了!算了!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从沙发里站起身来,面容布满沧桑,步履迟缓的朝门走去。
&ldo;大哥!&rdo;房峙祖叫着他,冲过去拥住他宽广的肩,声音已现出沙哑:&ldo;我不喜欢亲人之间的送别,等我办好一切离开的时候,就不通知你了,今日,就算正式和你道别,大哥,保重。&rdo;
房天莱迟疑了一阵,还是回抱了他,气息沉重:&ldo;好好待她。&rdo;
随着芷荀从失去弟弟的阴霾中逐渐走出,心情驱渐平复的同时,房峙祖的心情是越来越高涨,最美妙的生活就在未来不远处等着他,等着他牵着芷荀的手迈向那里。
他一边在紧锣密鼓的对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做善后工作,一边陪着芷荀在离开国土之前,所剩无几的日子里疯狂玩乐。他们游山玩水,游览名胜古迹,在多个名城的老街旧巷中穿梭游历,吃路边的特色小吃,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都有了对祖国土地浓浓的眷恋之情。
房峙祖带着芷荀在外面玩了几日后回到翌露园,汽车停在门廊下,吴妈带着人迎上来接过行李,拿回房去安置。他们走过大厅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吴妈此时已步上楼梯,欲回去接,房峙祖对她做了个不用的手势,顺手接起身旁的电话。
&ldo;喂!哪位?&rdo;就在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时,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奇怪?他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本来家里的电话也都不由他来接。这时吴妈猛然想起一事,对身后的芷荀道:&ldo;这几日有一个男人几次打电话来找夫人,我就说不知道夫人何时回来,让他留下姓名,等夫人回来后再联系他,可他去拒绝留下姓名,只说过后再打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