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和霖也在一边拉段增:“你……徒弟,你能行么?”
段增一甩施和霖的手:“当然!以前的大黄小黑和翠儿不都是我接的?”
丁内侍明显松了口气,可施和霖急切地说:“那是狗、猫和一只鸟!”
丁内侍愤怒:“你只给飞禽走兽接过?!竟然就想给皇……公子接骨?还要先打断?你好大胆!”
段增也怒了:“你懂什么?!飞禽走兽更难接!我接的时候告诉它们别动,它们根本不听!就那样我都接好了!给他们卸了泥巴后,大黄跑得飞快,小黑能从房上跳下来,翠儿还给我叼了虫子来呢!你知道它这是在对我说什么吗?!”
丁内侍茫然地摇头,“我怎么知道鸟在说什么?”
段增像对着白痴一样说:“那是感谢!我接的不好,它能说谢谢吗?!”
丁内侍张口结舌,段增再接再厉道:“我还告诉你,你家这位公子现在还不算老,骨头没长硬,让我赶快重新打断再接,他一点儿都不会瘸!再等几年,就是再重接,能让他不疼了,也无法让他像常人那样走路了!”
施和霖点头同意段增道:“这倒是,这位小哥也就十三四岁吧,骨头还算稚龄。就是不让我这位徒弟驳骨,也该马上找人重新接一下,不能再拖了。”
丁内侍喃喃地说:“还能治好?还能治好吗?”说着,他竟然哭了。
施和霖和段增面面相觑,施和霖小声对段增说:“你看他多激动,徒弟,你可一定得给人家接好了,不然他失望了,来烧咱们的房子都有可能。”
段增无所谓地说:“在他小腿上,就是一条大骨头,又不是细了吧唧的翅膀,很好接,肯定没事儿!”
四皇子一脸痴呆的样子,丁内侍抹了抹脸,看了看四皇子,又问道:“到底要怎么办?”
段增说:“哦,很简单,我将他的腿骨打断——要我来打,我知道打哪里……”
苏婉娘心中一疼,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的眼眸,正对上苏婉娘的眼神。
丁内侍忙问道:“可是会疼痛?”
段增又不耐烦:“当然疼!这不是废话吗?!把你腿打断试试?看你疼不疼!”
苏婉娘眼泪又出来了。她这些天哭得太多了,先是父亲的消息,接着今早又知道母亲也快不行了……动不动就流泪,简直比沈汶都能哭了。四皇子见苏婉娘流泪,心中又酸楚又温暖。
施和霖说道:“我可以给些药,能稍减疼痛,只是这些丸药很贵……”
丁内侍摆手道:“多少钱都没事!只要能治好!”
施和霖张开嘴笑了,段增不高兴地说:“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他转脸对丁内侍说:“我给他接上,用泥巴固定了,他得一动不动地躺上一百天!早一天都不能下床。中间不能被挪动,不能受颠簸。不然的话,骨头错位,就是白接了!如果他不能这么躺三四个月,还是不要受这个苦。”
丁内侍的脸色突然暗了,一副沮丧不堪的样子。
施和霖咦道:“家中难道不能让他静养?”他看了看四皇子的衣饰:“看起来你们也是富贵之家,不该要去谋生计,躺上百天有何难?”
四皇子慢慢地叹了口气:“怕是不会让我安心躺上百天,总会有事把我弄起来的。”
施和霖嘶了一声,低声对段增说:“你听听,我原来以为他的腿接成那样是找了棒槌郎中,现在看来……”
段增点头,施和霖问段增:“我给他配上驳骨丹,驳骨散,你觉得会有多少天?”
段增对四皇子说:“若是有我师傅的汤剂,你可能早上十天能下床。”
四皇子苦笑:“若是知道我要静卧,我大概都不能躺十天吧。”
段增愤怒了:“你这是什么家?有这么害人的吗?”
施和霖拉段增:“这是大户人家的隐私,少问!你年纪太小,别乱说!”
四皇子无力摇了下头,示意丁内侍扶他,对苏婉娘说:“多谢……”那意思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