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小姐的生日的?!”这年月,女子的八字是不能外传的。
苏传雅无所谓地说:“我问啦,说到时候从外面给她买点心,她告诉我了。”
苏婉娘叹气:小姐是个聪明透彻的人,怎么会出这种错误?!她提了苏传雅的耳朵低声说:“这可是不能乱说的!”
苏传雅耳朵被揪着,不能点头,只能连声说:“知道知道,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生日……”
苏婉娘方才感觉不对,苏传雅继续说:“……不然别人都给她买点心,那她不吃我买的了可怎么办?”
苏婉娘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能缠着小姐了!”
也许是苏婉娘扯耳朵扯得太狠,苏传雅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才七岁呀!不!我觉得我也就六岁!有时候,也许只有五岁那么大。其实,我心里还是和刚见到小姐时一样,我那时几岁了?四岁吧……”
苏婉娘狠狠地揪动手里的耳朵:“不是你!是小姐的闺誉!你知道吗?你算是外男了!”
苏传雅带哭腔地说:“我常在老夫人那里,难道不算是内男吗?”
苏婉娘断然道:“不算!我们现在去见老夫人,你去问个安。”
苏传雅大声说:“那段师兄呢?!他怎么不去?”
苏婉娘说:“一起去,小姐和他走前面,我们跟着。”
苏传雅愤怒了:“他也是外男呀!怎么能和小姐一起走?”
苏婉娘说:“他还是郎中呢!是救了夫人和四公子的郎中,身份不同,所以可以让小姐陪着。”苏传雅气得跳脚,可苏婉娘就是死抓着他不放,苏传雅眼睁睁地看着沈汶笑着迎出来,向段增行礼,然后对段增说要一起去向主母杨氏和老夫人问个好,两人前面走了。
苏婉娘死死扯着苏传雅跟随着沈汶他们,不让苏传雅扑上去与沈汶同行。
路上,沈汶低声对段增说:“我要请你给我帮忙了。”
段增不高兴地看沈汶:“又是仙人跳?”
沈汶啧声:“别说的这么难听呀!是救命的事儿。”
段增撇嘴:“骗人!”
沈汶瞪大眼睛看段增,着急地说:“真的呀!事关人命呢!还好几个人的命呢!”她平常说话惯是撒娇,语气里总带着种甜糯。
段增皱着眉瞥了下沈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总给我揽这事?”
沈汶笑着拍马屁:“因为你是神医呀!是天上下来的修行的仙人呀!谁能像你那样看穿肌肤呢?天下也就你一个呀!你是救苦救难的……”
段增打断说:“够了够了,你说吧,要我怎么样?”毕竟,能有个知道自己特异之处的人不容易。而且,若是自己的妹妹活着,也许会长成像沈汶这样柔软的女孩,对自己这个哥哥充满崇拜,遇事会让自己帮忙……
沈汶这才笑着小声把自己的要求说了,段增板着脸很酷地答应了。
几个人到了正厅,向老夫人和杨氏问好,苏传雅马上到老夫人身边笑着讨好说话,大概想把自己的身份变成内男。沈汶说:“既然段郎中来问好了,就给母亲和祖母号个平安脉吧!”
段增嘴上说:“我还不能被称得上是个郎中……”可一点也不犹豫地就上去号脉了。
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大家也没计较。段增号了杨氏的脉,只说让杨氏还要多休息,气血尚未恢复。又号了老夫人的脉,问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睡眠不实?”
老夫人忙点头说:“就是呀,每晚睡下要好半天才着,夜里有时醒了就睡不着,可天一亮,就又困了。”
段增说道:“人老阳气渐弱,不能安心而眠。我让师傅配一些安息香饼,睡前闻闻或者烧点儿,都能助眠。”
老夫人忙说:“那就麻烦你师傅了。”就要让人给诊费,段增忙说不用,大家又说了几句话才告辞出来。苏传雅见不能与沈汶单处了,大为沮丧,只在苏婉娘处坐了一会儿,就与段增离开了。
柳氏生下的孩子还没有到百日,边关就来了镇北侯的信。可见是镇北侯得了喜报后,很快就写了信。对于让他给柳氏的孩子起名的事,他说最好去问问柳氏的祖父,人家是大文人,该给起个好名字。这也有些尊敬长辈的意思。信中最后说沈毅现在成家有子,该来边关锻炼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杨氏接到信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儿子再大也还是个孩子。
柳氏在一旁,也默默流泪,他们成婚才一年,就要天各一方。
沈汶再也不能拖了,必须和沈毅摊牌。
沈汶一想到如果沈毅不信她或者嘲笑她,就吓得出冷汗。她现在理解了苏婉娘的紧张,也开始睡不踏实。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亲人们无条件的接受和赞同,对此的忧虑让她即使有千年之龄,也还是如孩童般忐忑不安。
苏婉娘去见了沈毅三次,才在他忙碌的收拾行动中,为沈汶定下了一个下午。苏婉娘告诉沈毅,沈汶想来沈毅这里给他践行,让沈毅找出沈汶六岁时给他的香囊等她。
沈毅觉得沈汶是小孩子家在凑热闹,可是想到这个妹妹一向听话懦弱的样子,怕伤了她的心,还是找出了香囊,在定下的时辰里到自己所住的院门处迎来了沈汶和苏婉娘。?
☆、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