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铮瞪眼:“你觉得有什么用?我觉得必要就行!”
一个小个子的乞丐跑过来,“公子……”
张允铮说:“叫我张小哥吧。”他对沈汶等人说:“这是玉兰,是个跑腿的。”玉兰行礼,匆忙地说:“前面的暗哨发信号,有人过来了。”
沈汶忙把要去的地方告诉了张允铮:“我们先去接段郎中,然后去皇陵送点东西,然后去酒窖……”
张允铮瞪大眼睛:“你真的是要去边关吗?”
严氏也着急:“就是呀!你这么兜兜转转的,我们什么时候……”
沈汶不想和他们争辩,打岔说:“快上车!快上车!”拉着严氏和苏婉娘上车,张允铮吆喝道:“走了!走了!”人马启动,往京城西行去,去接段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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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增知道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自己很快就会出去周游了,兴奋得脚下像踩了云彩一样,每天兴致勃勃,谈笑风生。施和霖和苏传雅都装没注意到,可晚上就聚在一起,大骂段增是个没良心的。
等到出发的日子近了,段增才有些忧伤了。天天忙这忙那,给施和霖干了好多活,也不与施和霖吵架了,对施和霖还经常说些感激的话。施和霖摆着架子,有些不理不睬,每天在外面忙到晚上才回来。
段增准备出发前的一天,举止失常。坐在那里一阵阵地发愣不说,施和霖问他一句话,他就惊得跳起来。
入夜,段增等到同屋的苏传雅睡着了,又悄悄地爬起来,找出笔墨,借着烛光,给施和霖写信。
他最烦写字,平时的方子都很潦草。这封信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地,写了半夜才写出了几句话,不外乎是感谢施和霖对他的救命和养育之恩,说日后会好好报答。现在他有个机会出去行医,先去长长见识,请师傅不要怪罪他。他还会回来的。
终于写完了,段增把纸张压在了桌子上,吹了灯,拿了包裹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
苏传雅等到脚步声消失了,才从床上跳了起来,拿了纸条跑到旁边的屋子敲门:“师傅!师傅!师哥跑了!”
施和霖早就看出段增不对劲,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晚上睡觉也没脱衣服,就等着听隔壁的房门动静。段增走时他在门缝里扒着看,暗叫了段增十几遍小白眼狼,现在苏传雅来敲门,他忙打开了,拉苏传雅进门。点了灯,接过苏传雅手里的纸看了,大骂道:“这个没良心的!才写了这么点儿!”
苏传雅还是为段增说了句公道话:“段师哥本来就没有文笔,也不是故意不多写……”可接着就自我吹嘘起来:“若是我,那不得写上个五六千言……”
施和霖怒目苏传雅:“你小子也想跑?!”
苏传雅连忙摇头:“不!不!师傅,我可不会像他那么没良心。咱们快去追吧!”
施和霖捻着胡须说:“不必惊慌,他这么早走,城门还没开。他就是怕早上起来见到我才夜半逃跑的。活该!他得在哪里蹲半宿。我们可以睡个小觉,然后起来乘马车走,肯定误不了。”他看看天色,又说道:“你到五更天就去把秦全找来,我早跟他说好了。”
苏传雅可根本不敢睡觉,回到屋里,把自己藏好的包裹拿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坐在床前,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听外面钟鼓敲了五更,忙去找秦全了。
秦全的医馆前人迹稀少,苏传雅转到了后门,刚一敲门,门就开了,秦全走出来,小心地关了门,悄声说:“师哥昨晚上来说该是这几天的夜里了,我等了一宿。”
两个人到了施和霖的医馆,施和霖对秦全说:“师弟,就都交给你了。”
秦全点头说:“师哥放心,我会让人来按时打扫,不会荒了的。”
施和霖给了秦全一个大盒子,对他说:“我走了以后,你不可行医。明白吗?我书房里有我写的医案,你有空就读读。若是我们两三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信,这里是房子的地契和我写的文书,你可以把地卖了吧,用钱来开个药店,或者就在这里开,可是记住,不能行医!”
秦全哭了:“师哥一定要回来呀!我还是想给人看个小病什么的……”
施和霖叹气:“好的好的,你真不让我放心呀!”
秦全接了盒子,唠叨着:“师哥要当心哪,现在外面不太平,早点回来。”
施和霖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会的!”
说完背上了包裹,苏传雅也激动地背上了自己的大包裹,施和霖与秦全行礼告别,小声叮嘱:“不能让人发现你在帮着我,明白吗?”
秦全忙点头:“明白明白!不会的。”
施和霖带着苏传雅离开了医馆,找到了谈好了价钱的车行,雇了马车,往城外去了。
他们坐了两天马车,终于到了京西的那个落霞庄,在农家赁了一间房,打听到了白鹭林在哪里。休息了一夜,次日午时就去了。
在那林子边正正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看到段增。苏传雅着急了:“是不是他来得早,已经见到侯府小姐,他们都走了?!”
施和霖捻着胡须:“不会的。我找的车行是老牌号了,不会走远路,肯定是最快的道儿。我觉得,是他走了弯路,还没有到!你看,人不能没良心,不然喝水都塞牙!”
两个人又等到了天擦黑,才回到了村里,吃了自己的干粮,还问房东有没有人来村里投宿,房东说他没有注意。
次日,两个人一大早就去了白鹭林,这次还没等多久,就见段增脚步急匆匆地奔这边来了。施和霖和苏传雅对着一笑,躲到了树丛后。
段增到了林子边,左右看看,没有人,松了口气,坐在了一个树墩上。他的确是走了弯路,多用了一天才到。好在是在苏婉娘所说的时间段内,应该没有误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