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忙一把抱住老夫人说:“老夫人,赶快回府请施郎中和段郎中吧!如果小姐没死,就还有救啊!”
老夫人听了,忙拉起沈汶的手,虽然没有脉了,可还是软的。忙连声对车外说:“去请施郎中和段郎中,快去!到侯府去!”
外面的人应了。
苏婉娘又说:“夫人怀着孕,可不能受惊吓!”
老夫人冷静下来,擦了眼泪说:“好孩子,多亏了你提醒我!”她对着车外说:“传下话,这事不准告诉夫人!谁敢说出去,就打出府去!”
苏婉娘听了这些话,才放下心。在一旁拉了沈汶的手默默擦眼泪,心中暗骂沈汶狠心,把老夫人和沈湘弄得快哭死了。这是她头一次看到沈汶敢这么吓人。
一行人回到侯府,老夫人不让人声张,只让人把沈汶抬到了大厅,只叫了沈毅过来,其他人都不许说。
沈毅到了厅中,看平时男孩子一样的沈湘泣不成声,听老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事情讲了,当时脸色铁青,转身就往外走,苏婉娘忙拦住说:“大公子稍候,等郎中们来了再说吧!万一小姐有救,后面的事,就好说了。”
老夫人也点头说:“还是等等,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撕破脸。”
人传郎中们到了,施和霖和段增两个人急匆匆地进来了。施和霖上去一号脉,面露疑惑。明明脉弱到摸不到了,可脸上没有死气。
段增刚要上去,苏婉娘在一边扯了他一下,段增扭脸,苏婉娘急切地说:“这位小郎中懂得针灸,肯定能救我的小姐一命!”
段增心有所悟,上去号了下脉,闭了一会儿眼,从手边的衣箱里拿出了自己的针袋,展开后取了一根长针,选了心脉上的部位,在沈汶手掌上一针扎了下去……
几针下去,沈汶的心跳慢慢增强,渐渐地,呼吸恢复了。老夫人惊叹道:“真是神医啊!”
施和霖也点头,拍了下段增的肩膀说:“徒弟,你真厉害!”
段增有点脸红了,喃喃地说:“她……没死……只是……背过气去了……”
老夫人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看来真的是吓着了!可会留下什么病症?”
一向口齿流利的段增难得卡壳般地说道:“该……再睡那么一段时间,好好将养,就该……好……好起来……”
老夫人差点虚脱,靠了椅子说:“那就好了!”
沈湘擦干眼泪说:“妹妹运气好!那茶里就是有毒,你们看,妹妹胸前的项圈都变色了!”
老夫人捂着胸口说:“不能说有毒了,就说是你妹妹惊惧气绝,按照宫里御医们说的吧!”
沈毅不说话,老夫人对着他慢慢地摇头说:“我知道你气不过,但是,不能撒气啊。那是皇后,是皇家!而且,你娘并不知道这事,你也别把这事写信告诉你父亲。”又长叹道:“我真是老了……”
苏婉娘对施和霖说:“请郎中为老夫人看看,老夫人方才受惊了。”
施和霖忙上前,给老夫人号着脉说:“夫人哪里老?心脉健壮,元气充足,该活到百岁……”
老夫人含泪道:“活那么长干嘛?招人厌哪!”
苏婉娘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忙劝说道:“小姐没事了,老夫人就不要这么伤感。若是您有了事,倒让小姐醒来也不会舒服了。”
老夫人点头说:“还是你这孩子有主见,日后,你的小姐真得要靠你了。”苏婉娘羞惭地低头。
老夫人说:“重谢郎中百两银子,你们在这里等着,汶儿醒了,你们再看看,我得去歇会儿。” 她实在支撑不住了,让婆子们扶着去后面休息了。
段增忙说:“不……不必那么多钱。我其实,没做什么……”
苏婉娘忙说:“你是神医,救了我们小姐的命,自然是该重谢。”
沈毅对沈湘说:“你跟我来外面,再好好讲讲这事。”又回头对苏婉娘说:“好好照顾二小姐。”
苏婉娘应了,让人把沈汶抬到偏间,盖好被子。让人给施和霖和段增上了茶点,低声把宫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施和霖和段增恍然大悟,他们正与秦全作局,拖着时间给四皇子治腿,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回事,再次进局。
段增不禁低声道:“我们不用行医了,直接做‘仙人跳’得了,得的钱更多!”
施和霖皱眉悄声说:“不能露出任何风声,这是要掉脑袋的!”
苏婉娘也带了警告道:“只说把小姐救过来了,她变得有点傻。”
这样一来,什么“能文”,想也别想了!日后会说话就不错了,别抓着小姐再让写什么了。
天全黑下来了,沈汶终于“悠悠醒转”,得报而来的老夫人和沈湘与沈汶抱着大哭了一场。大家发现沈汶说话有些缓慢结巴,施和霖说这是惊吓后留下的毛病,日后少见人,好好在府里养着。留下了一大串药方,才带了侯府重谢的金钱和徒弟离开了。
苏婉娘让人抬了沈汶回了院子,然后说夏紫没有照顾好小姐,把夏紫打回了针线房,自己一步不离地守着沈汶。
到了深夜,苏婉娘后怕地小声问沈汶:“那杯茶如果没有毒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