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呐喊,就是苏婉娘的嗓子。虽然她用了高音儿,可自己把她的声音在心里反复想了多少次,早就熟悉得听到一个音符,耳朵就热了,自然错不了。苏婉娘真的厉害,能开启整个事件是序幕……
他在为苏婉娘感到骄傲的同时,就更好奇她的主人。这一连串的事件里,有一个小身影,与大皇子吵嘴的二小姐,被皇后“毒”死的二小姐,出了主意给自己接腿的二小姐,这次,当场昏倒的二小姐……可这个二小姐才几岁?!从她六岁时就有风闻说她又蠢又笨……肯定不是她,但是那个下棋的人定是能操纵她的人,至少是该知道她有心悸之症,一吓就能被吓死过去……
四皇子在那里苦想时,太子也在费着脑筋给皇帝解释这次冬狩中出现的事故:“……那些刺客本是向孩儿冲来,三皇弟将他们引开了……”
皇帝面带微笑地听着,偶尔点了下头。
太子一边出着虚汗,一边说:“那些刺客大都被捉拿了,可还来不及细审,当夜他们就集体发难,想逃走,被侍卫们杀了……”
皇帝呵呵一笑。太子咽了下吐沫,接着说:“这期间,镇北侯的二小姐将四公主推了出去,乃至四公主被刺客划伤了面颊。”
皇帝想起四皇子那句“孩儿绝对不敢对父皇撒谎,句句属实”的话,脸色阴沉下来。将事件的发生解析得有利于自己是一回事,但是完全罔顾事件发生的次序,歪曲事实撒谎却是另一回事了。
这世上可是有“欺君之罪”这么一说的,太子是觉得自己无法知道真相,才这么大胆地撒谎吗?
太子见皇帝收敛了笑容,停了下来。
就如对四皇子那样,皇帝语气淡然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太子想到自己对这场刺杀的解释虽然稍显牵强,但与事实的发生也还相符,就说:“是真的。”
皇帝微笑:“有关那个镇北侯二小姐将四公主推了出去,让四公主脸上受伤的事,也是真的?”
太子想起皇后的话,咬牙道:“是,是真的。”
皇帝呵呵笑起来:“皇儿真是长大了,是不是觉得朕老迈昏庸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玩弄朕于股掌之间?!”前面还是笑的,可话到最后却是声色俱厉。
太子一下子跪倒在地,连声说:“父皇,孩儿是太子,父皇应该信孩儿,而不是外人……”
皇帝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打来,他可不是皇后,打得又狠又准,正打在太子肩膀,太子捂着肩膀俯身在地说:“父皇息怒!”
旁边的孙太监忙上前为皇帝轻轻捶打后背,也小声说:“皇上息怒啊。”
皇帝指着太子问道:“你可知罪?”
太子又想起皇后的愤怒和四公主脸上的鲜血,哭着说:“父皇,孩儿不知罪呀!父皇应该看看四公主的脸,鲜血淋漓呀!父皇,她是您的亲女儿,您可得给她做主啊!父皇,不要听信外人之言,我是你的孩儿,是太子啊!”
皇帝气得发抖,又抄起砚台,被孙太监死死拦下,低声说:“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
皇帝咬牙指着太子骂道:“你竟然敢这么耍弄朕!你才当了太子几年?竟然已经学会了对朕撒谎!”
太子还做挣扎:“父皇!孩儿的话是真的,父皇不要听信外人……”
皇帝大声说:“住口!且不说当场的那些京城大家,你的四皇弟是外人?!”
太子负隅顽抗道:“父皇,四公主当众骂了他瘸子残废,他是在报复啊。”
原来如此!皇帝知道为何四皇子不为四公主遮掩了,真是合情合理。一个皇子,被当众辱骂,来这里只说了实话还没告状算真是对得起他们了!这对兄妹失人心至此还不知悔改!
皇帝不禁冷笑道:“你竟然到了现在还敢对朕撒谎!这事本来不是件大事,大事却是你对朕不讲实话!你对你母后讲了实话,她才让你来对朕撒谎!你听了她的话,就敢在朕面前这么装腔作势!到了现在,还不悔改!你真以为朕不能撤了你的太子?不能废了你的母后?!”
太子的冷汗湿透了冬日厚厚棉服,他哭着磕头说:“父皇!父皇恕罪!孩儿不懂事!想让母后高兴些,四公主昼夜啼哭……”
皇帝击案,喝道:“所以你就向朕撒谎?!对你而言,孰轻孰重,朕算是知道了!”
太子到此时才回过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