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的人结巴了:“那个二小姐,在湖边山石后坐着,可能睡着了,没人看到她,碰巧了……”
太子紧皱眉头:“什么碰巧?!”
幕僚仔细读了报告,迟疑地说:“去往那个地方的几条路,都被人把着了,根本没有人看到她走到湖边,她肯定是原来就在那里了。”
太子气愤:“一个大活人坐在那里,竟然没有看见?!一群废物!白痴!”
幕僚陪着小心说:“她说想在那里歇息一下,丫鬟就离开去拿东西。她大概是瞌睡过去了。她在屋里静养了两个月,不久前才出屋子。出府一趟就累得半死,连躺了几天,听说那天才出了院子……”
太子咬牙:“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又休息了这么长时间,那边有几个人,六个,还是七个?不能一起收拾了?!就做成弟弟落水,姐姐去救,一齐淹死了!这么简单的事,难道还用人教?!”
幕僚又读文书,说道:“看来那些人是想这么干,一个婆子过去,想先掐死她,可抬手后又后悔了,因为那个小姐一副泪汪汪的样子,大概是那个婆子心中不忍……”
太子使劲拍桌子:“放屁!放屁!有什么心中不忍的?!”
幕僚头也不敢抬:“反正那个婆子就是没有下手。二小姐的丫鬟苏婉娘回来找小姐,守着路的人看见她了,还没来得干掉她,她就喊上了。周围的人见不好,就把她们围起来,想把她们都投到湖里……”
太子急:“怎么不动手?!为何不动手?!”
幕僚继续说:“带头的婆子刚要动手,可是自己被东西噎着了,一个劲儿翻白眼儿,无法动手。她是厨娘出身,下手最狠,她不动,其他人就有些犹豫……”
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关键时候她竟然噎着了?!不动手?!她是故意的!这个婆娘一定是叛了我们!”
幕僚赶紧点头——这总比自己安排不周被骂成“白痴”要好,匆忙地说:“接着,二公子沈坚就到了,然后沈卓带着侍卫也到了,把人都绑了,这事……就没做成。”
太子咬着牙问:“那个二小姐,真的是无意的?”
幕僚说:“她一露面,就不停地哭,从头到尾,没听她说成句的话,主要是她的那个丫鬟在大喊大叫。”
太子深吸气:“几个人被抓了?那些人在侯府如何了?”
幕僚说道:“一共七个人,沈二公子将他们都送官了,还说要把他们的家人接入府中保护,这样他们就能坦白……”
太子不信地问:“没有让人拷打他们,查问详情?”
幕僚摇头说:“杨氏也觉不解,沈坚说这些人干出这样的事,肯定不是情愿的,一定是后面有人指使。让他们在官府坦白了,侯府会放还他们的身契,不再追究!而且,沈坚说只需有一个人供了,侯府就能有证据,让镇北侯向皇上去告述……”
太子心头大跳,去告诉皇上?!不由得又一拍案子:“那些人,肯定早就叛了东宫!”
幕僚忙附和道:“是呀,该下手时,迟迟不肯下手,被抓到后,侯府一点惩处也没有,还给了这么好的出路……”
另一个人急忙地说:“哎呀!不好!如果那些人在官中告出是东宫主使,就会在官府立了案,即使日后证据不足,也留了嫌疑。说不定这些人已经跟侯府合谋,要陷太子于不义啊!”
太子连声道:“好狠!好狠!”他一下子起身,在屋中来回走起来,嘴里念叨着:“这些人……这些人,若是有了口供……”皇帝如果知道了……太子冷汗又流出来了。
一个幕僚马上说:“绝对不能等到明日开堂,今晚就得下手!”
太子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颤动着手指在空中挥动:“不仅要下手,那个干事不妥的婆子,没淹死那个孩子,不动手掐死那个二小姐,还装咳嗽的那个……”
幕僚点头道:“属下一定嘱咐人好好惩戒,杀一儆百!”
另一个幕僚翻看着书信:“沈二公子还说,明后日要将他们的家人接入侯府里,说也许有一两个人家人知道详情……”
太子一摆手:“他们既然有胆子背叛我,就要付出代价!全除了!”
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万一,这是侯府的借刀杀人之计?”
另一个幕僚说:“可如果不杀,万一那些人里有谁对家人吐露了什么风声,真的如那沈二公子所说,只要有一个人供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有一个人说:“就是供出来中间联络的人,也不见得能扯到我们身上吧?”
一个人叹气道:“这次要动的人太多,里外牵扯了十多个,中间安排的人,的确是东宫的手下。最怕的是,里面有人和侯府通了气,无论是否知道中间的人是东宫,就一口咬定是东宫或者皇后,毕竟,那次冬狩,侯府二公子沈坚他们因为四公主的事跟殿下翻了脸……”
太子权衡着利弊:反正要杀掉已经送衙的七个人,若是他们其中有人对家里人透露过什么,那些人一死,家人觉得冤屈,跳出来要申诉怎么办?现在这事明显不能悄无声息地了结了,万一,万一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把所有可能知情的人全杀了,最后死无对证,就是皇帝察觉了,也有可推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