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嫲嫲一进屋子,就看出了那个汉子根本不是个书生,四公主被压在地上,衣衫尽褪,满身伤痕,已经哭得半死。嫲嫲想把那个汉子拉开,可那是习武之人,又在春药的影响之下,一挥手,就把嫲嫲拍到了地上。嫲嫲只能大声哭喊救命,半天爬不起来。
原本在前面照顾公主的宫女和太监们听到喧闹后都赶来了,一齐拥入门中,里面马上一片惊呼。几个太监终于把半疯狂的男子制住了,几个宫女脱衣服,包住了四公主的头脸和裸体,把哭泣的四公主放在躺椅上,和太监们抬出去了。
太子气得发抖的样子,几步进了屋子,指着那个汉子大声说:“张大公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不要命了吗?!”?
☆、重击
? 突然太子的眼睛瞪得巨大,手指在空中僵住:一个大汉抬头看他,满脸狰狞地喘着粗气。
太子的手真的抖了,他全身都颤抖起来,说道:“杀了他!”一个侍卫上去一剑,将那个大汉当场刺死。他的血,掩盖了地板上四公主的血。
一个人匆匆跑来说:“衙役们到了!镇北侯沈三公子的人抓了绑架平远侯张大公子的绑匪,送到衙门里了,当场惊动了京城府尹。镇北侯府的人说,还有一个绑匪留在茶楼了,衙役们来要带走他。”
又有人过来说:“殿下,楼梯下有几个死尸,一个带着长溪银门的腰牌……”
太子紧闭了嘴唇,几乎站不稳。
大家在他身后交换着眼色:长溪银门,是江湖上有名的邪门歪道门派,怎么到了这里?
几个衙役急匆匆地走来,见到太子,都忙行礼,一人说道:“太子殿下,吾等前来捉拿绑匪,请太子殿下恕吾等搅扰尊驾。”说完,他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的大汉,有些迟疑地问:“这是那个绑匪吗?”
太子冷冷地说:“绑匪什么的,本宫没听说。可这个歹徒,冲撞了本宫,理应受死。”
衙役看了下那个大汉的样子,赤身裸体的,怎么能冲撞太子?不敢多想,忙说要去报告府尹,行礼告辞了。
衙役们离开了,满走廊的人没有一个说话,沉默里的压力让太子喘不过气来,他阴沉着脸说:“回宫!”
众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告辞,太子头也不回,匆忙地出了茶楼,上了车。四公主已经被抬到了车里,宫人们见太子进车了,就忙起驾回宫。
太子在车里一直发抖,回到宫中,就打发人去探听皇帝的所在,急着要去见皇帝。回报说皇帝正在书房,他就上了宫辇,匆忙往御书房去。正在途中,有太监跑来告诉他,平远侯亲自到衙门递了状子,说他的长子被绑,受惊吓后昏迷不醒了,要京城衙门好好审讯绑匪,查出指使之人。他还向皇帝递了奏章,痛陈了自己长子的不幸遭遇。
太子气得脸色青白——四公主毁了!平远侯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一瞬间,太子有种想哭的感觉,直觉中,他知道他应该去到父皇面前哭诉,忏悔自己的轻敌和失误,求父皇帮助自己。四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这么毁在了一个粗鄙汉子的手里?!虽然那个汉子是自己雇来绑架陷害张大公子的,但张大公子不该这么回手毁了四公主!四公主是女孩子,她这一辈子怎么嫁人?!
太子越想越委屈,临近御书房时,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他让人报了他的到来,在御书房外等着皇帝的召见,他像是个摔倒爬不起来的孩子,准备一会儿父皇一召见,就一路哭着扑到父皇膝下大哭。
等了一会儿,有太监高声说请太子觐见,太子刚要哭,就见三皇子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三皇子今年快二十岁了,因为练武,挺胸抬头,气宇轩昂,与不习武的太子阴柔的气质截然不同。他迎面走来,明明还是夏天,太子却觉得一阵强风袭身,泪水消失,毛发竖起,全身戒备起来。
三皇子对太子淡淡地一礼,话也懒得说一句,不等太子回礼,继续走了,有种气势冲天的感觉。太子觉得三皇子对自己充满轻蔑!
其实,太子多心了,三皇子是在生皇帝的气。自从沈湘及笄,三皇子就去找皇帝说自己的婚事,可他每每往这上面一提话题,皇帝就把话岔开,不让他说出来。他猜出皇帝是不想让自己娶镇北侯的长女,但是他性子倔,非得说出来不可!今天他又跑去见了皇帝,还没有三句话,就说道:“父皇,孩儿已近弱冠之年,想请父皇……”
皇帝立刻打断道:“有些事要由朕做主,你多大,也是朕的儿子,不能跑来指手画脚,懂吗?!”
这话已经是非常严厉了,三皇子行了一礼,坚持说:“我得人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他指的是那次冬狩中,沈湘用安眠香饼退敌的事。
皇帝截住他的话头:“你要先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岂可违逆父母?你现在多大了?也该稳重些了!”
三皇子想到这其实是自己的母亲的遗愿,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可自己的父亲连母亲死前都没有去看一眼,现在对着自己说什么“父母”,让自己如何能遵从?一时神情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