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让皇帝不快,皇帝说道:“此事后议!说说当前要务!”
一个朝官说:“那当是如何安抚民意,减少灾民之数……”
太子喃喃地说:“什么叫‘此事后议’?难道父皇是说日后会让他参与朝事了?”
幕僚说:“太子不必忧虑,三皇子从来没有过什么政见,只说了那么一次,肯定是碰巧了。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不还只与太子殿下商议吗?”
太子手有些发抖:“可父皇对我总是不满……”老说他思考欠周之类的。
幕僚安慰道:“太子殿下,掌管国家大事,非是一日一夜可行。皇上提携太子殿下这么多年了,皇上是绝对不会舍太子殿下而用对朝事一无所知的三皇子的。”
太子低声说:“谁能知道父皇的心思?也许他想要个不懂朝事的,这样什么就只有父皇才能做主……”他把颤抖的手按在书案上。
一个幕僚见状,上前悄声说:“现在四公主殿下已经准备和番,按时间,明年春末火罗就该来迎娶。太子殿下稍安勿躁,不过几年了。”
太子挥手,让大家退去。
他胸中难受,就又出了宫,去了初荣的地方。这次,他待的时间久了些,宫门落匙前才赶回来,心中觉得那股狂躁散去,晚上能睡一觉。
俗话说,上得山多终遇虎,太子经常出宫,引起了太子妃的注意。最近,太子在宫里并没有颠鸾倒凤地折腾,与他以往的好色很不同。太子妃对人性的观点很消极,她不觉得这是由于太子的母亲刚刚过世的原因,她认为狗改不了吃屎,太子不在宫里闹,定是在外面有了人。她自己无法派人跟着太子,就让人带了密信去吕太傅府中,让祖父找人盯着太子些,看他去了什么地方。
吕府有“一门三相”之名,子孙门生在朝为官者众。查一个人的行踪,何况是宫里出来的太子的行踪,真是太容易了,很快就发现了太子出宫去的小院,接着就摸清了住在里面的人的性别和名姓。
沈汶在同样的夜晚坐在梳妆台前,边抽下头上的钗子,边与苏婉娘聊天:“明年我就要去边关,你肯定要跟着去吗?”
苏婉娘一边给沈汶铺床一边说:“当然了,我们一起去,还能做个伴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单独行动?”
虽然从一开始,苏婉娘就说要一起去,沈汶却一直犹豫。苏婉娘长得那么漂亮,到外面去不会惹麻烦吗?苏婉娘像是知道沈汶的心思,说道:“我出去就把脸涂成个泥脸,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沈汶想到严氏也会去,可看来肯定不会回来了,自己如果单独回来,和男的在一起真说不清楚了,还是有个人陪伴好,就说:“路上该是很辛苦。”
苏婉娘说:“我的小姐!我受的苦可比你多!你就别跟我说什么辛苦了。”
沈汶想起初见苏婉娘时的情景,又想到这些年都是苏婉娘在忙里忙外,不得不承认,自己许是不及苏婉娘能吃苦,就终于定下让苏婉娘与自己一起走。
苏婉娘担忧地说:“你知道太子有了坏心思,还说不出府,可怎么就答应了呢?”
沈汶对着苏婉娘飞了一个眼,拖着腔儿说:“答应了——又怎样?”
苏婉娘噗地笑了:“你真会耍赖!”
次日,老夫人让沈卓扶着她遛遛弯,与随从的人走远些,老夫人对沈卓低声说:“你是咱们府里唯一一个男子汉了,这次汶儿出门,你可得好好小心。好几个人在我这里念叨让汶儿出府见见世面,我还是想让她守在家里。”
沈卓听出了老夫人话里的好几层意思,她知道沈汶出去会有麻烦,希望沈卓安排好,也说明了她身边有对方的人。
沈卓笑着说:“祖母不用担心,那天我带上三十多人,肯定够了。”
老夫人摇头:“多带些多带些,怎么着也得五十多。”
沈卓笑着点头:“好,就多带些。”接着沈卓手里微微用力,叹息着说:“现在是大旱之年,不知道父亲和兄长们在边关如何了,咱们府里,是不是该排个人去看看?”
老夫人马上认可:“对呀,我们不能只捐赠灾民,也得给侯爷他们送些东西去。你去安排吧,就跟你娘说是我的主意,让你大嫂给准备东西。”
沈卓回答:“是,就听祖母的。”
去法会的那天早上,沈汶穿了碧色绣了绿叶的褙子,曳地深绿长裙,在这灾年的背景里,很低调,但是很正式。她在请安时对着杨氏和老夫人柳氏严氏等人展示着:“我的衣服,是不是很合适?到那里一露面,是不是会让大家都喜欢?”
沈汶过了十三岁,身材比以往窈窕了许多,可脸还是圆脸,一对笑眼,别有种少女的亲和感。
杨氏笑着说:“好看,这配着好看。”
柳氏温和地笑着:“妹妹长相甜美,自然会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