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康熙忍不住把手里的折子摔在地上。
雪瑶本是靠在他身边随便找了本兵书看着,突然见他发了火,还吓了一跳。她把书放下,抚了抚心口,嗔道,“皇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吓到人家了。”
康熙回过神,按下心头的怒气,搂着她拍了拍,“是朕不好,吓到阿瑶了,阿瑶不怕,不干你的事。”
雪瑶白了他一眼,抬着小手帮他顺着气,“人家在这里乖乖的,当然不干我的事。但是皇上大病初愈,怎能不顾自已的身子发这么大的火,岂不是叫我担心?”
康熙听着她的话,许是分了心思,一时间怒气值散了些。雪瑶见他稍稍平复下来,便起身弯腰把那折子捡起来又放回案上,“如今再是什么大事也大不过皇上的身子。皇上若是不能乖乖自已照顾好自已,我便把这些都收走了,等你彻底好全了才给你看。”
康熙一手按着眉头,无奈道,“好好好,都听皇后娘娘的,朕再也不敢了。”
雪瑶给他端来一盏菊花茶叫他败败火气,康熙端起茶盏,敛下眸中的怒意。
好一个索额图,他才刚发病,他就迫不及待的往京中传信。怎么旁人都没有动作,偏他那么急切!
那信的内容很难推测吗?联系到今日太子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多想。
保成是何时得知他的病?他也像索额图一样迫不及待吗?
虽然他病重时想的确实是传位给太子,但他主动给是一回事,太子自已想要是另外一回事!
他才只有十六岁,就这么着急了?
得知他这个阿玛病重,他就没有一丝担忧?想的全是将来的事?
他放下茶盏,闭上眼往后一靠,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些年他们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保成是这样的人。他是他一手教养大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不孝,定是他身边的人带坏了他!
想到索额图往日里便在朝堂上毫不掩饰的为太子植党营私,而太子也因赫舍里氏这层关系甚是亲近索额图,难免受其影响。
好在这次他大难不死,还有大把的时间来修正这一切。
正想着,一双柔软的小手按上他的太阳穴。似乎有一股清凌凌的气息顺着他的太阳穴传入四肢百骸,成功安抚了他心头的烦躁之意。
康熙拉下一只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睁开眼看着她,柔声道,“阿瑶莫担心,朕已经好多了。”
雪瑶坐回他身边,“皇上下次再要发火时,便想想,你气坏了身子,谁心疼?你若是忍心叫我心疼,就随便罢。”
康熙忙把人搂进怀里,“皇后娘娘息怒,朕记下了。”
他又举一反三道,“朕生气,皇后心疼,朕又不忍皇后心疼。没得为了那起子不值得的小人反倒叫朕与皇后难受了,他们还不配。”
雪瑶这才微微露出个笑,“皇上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臣妾相信这些事皇上都能解决的了,只是别伤到自已的身子了。”
康熙忙不迭的应了。
到了下午,太子又来求见,与康熙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他把京中近来的重点事务一一禀报一番,谈话间不乏对康熙身体的关心。康熙越看越觉得,果然是索额图把他好好的儿子教坏了。
他暂时按下不提,只等回京后找机会再发作。
又过了两日,康熙下诏命抚远大将军福全正式带领大兵开拔班师。
大阿哥胤禔听说康熙病了,忙完前线的事便向福全请命,先行一步。阿克敦也与他一起。二人自从这一战后便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情谊,颇有视对方为知已之感。
福全允了,他们俩就快马加鞭的先行回到了博洛和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