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舒榕这么说,刘元默默的点了点头,
“基本就是舒榕说的这个情况,大致框架相差无几,就是细节操作上这些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工人反映的情况令人发指,但没有实证,再说事关这场改制的领导还在位置上就更不好深究了。”
“我不管这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就记得我们家老爷子当年说过的一句话,百姓喊冤绝对是百姓占理,就看敢不敢查了!”
刘元抬起头与舒榕对视一眼都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胡理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中继续把玩这颇具特色的咖啡杯。
他的心里也感觉这个叶大英淳朴的可爱,他过于朴素的心理值得鼓励,但人心似海,不像以前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出奸计富长良心”。
现在这些是少了很多,否则这个社会如何能如此快速稳步的向前发展呢,但是也不能以偏概全。
“这件事关咱们市的发改委副主任曲妮,工人反映她协同一些人将‘繁盛养殖场’价值十个亿的地皮,打包以不到一个亿的价格变卖给了新成立的一家公司。
而这家公司然后找相关机构重新对土地估值,最后近四个亿的土地购置款就进了以她为首的一群人腰包里。
而且按照规定重新安置的工人这家新公司也以按市场要求择优录取,最后只有少数不是她的关系户就是相熟的人被留下,其余的工人都被遣散。
市政府下放的安置费也被她伙同其他人以其他名目贪污了,最后造成这些没有工作的工人冬天连取暖的煤球都买不起,妻离子散,最悲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啪!”
叶大英气愤得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把玻璃烟灰缸都弹了起来,落在茶几上连续不断的发出响声。
“我操,你吓死我了!叶大英,你这火爆脾气就不能收敛一点,一点火就着!”
舒榕倚靠在床头上看着被刘元强拉坐回沙发上的叶大英开玩笑得说了一句,继而抬头看向胡理,他仍是沉默不语把玩着咖啡杯柄上带翅膀的狮子,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舒榕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位仁兄对于这类事情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多出奇的事情都引不起他一丝好奇与愤怒。
可不能说他对弱势群体就没有同理心,同情心,之前他做的事就能证明他是一个明事理,有善心的人,否则自己也不可能交往至今。
但他这年龄段没有该有的朝气,该有的义愤填膺的性情表露,好像都被某种特别老道,看透世间一切的东西压制在了心底,成熟的有时候也让他看不懂。
但是记得某次交流时,胡理笑着说,
“我始终记得《古尊宿语录》里寒山拾得两位高僧对话。
寒山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回答说,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有些事可急而有些事真的需要时间……
“大英如果你还是这种反应,那后面刺激的东西,我反而不敢告诉你了。”
“大爷!这还不够刺激?!行,你说!
我有前面这杯酒垫底,后面我自然就能扛得住!”
刘元犹豫了一会儿,拿着杯子轻轻啜饮一口咖啡,小心翼翼看着强耐怒火的叶大英,轻轻一笑。
“我都不知道这些工人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这些消息,你说假吧,可有鼻子有眼儿的!
一些东西从我们的角度看,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握知道的!”
“这就是天怒人怨!也许这个叫曲妮的领导的作为,连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了,就找个时机透露出来的吧?!
哼,用老爷子的话,一切罪恶如果投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这些魑魅魍魉必定尸骨无存,这就是公道自在人心!你继续说。”
刘元立刻翘起大拇指在他面前点了点。
“有工人说曲妮其实把钱都倒腾到现在定居加拿大的他儿子那里去了。
这就是个退路,将来还可以继续让她过那些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