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施琅提了几次要晏九九回府,可他没想到这囡囡执拗起来也是很令他差异的。
终归是晏九九放心不下一直辅弼她的lda,景施琅颇为赞叹这样重情义的女子。
古时封建王朝制度之时,常有朝廷表彰殉夫或夫逝不嫁的烈女子以试图达到教化人心的作用,过去还赋予了专用的名词,叫什么贞节旌表之类的。
景施琅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晏九九这般情深意重的性格放在过去,只怕夫家逝去她也会落一座贞节牌坊来。
他忍俊不禁。
可他的夫家是谁呢?
眼前却浮现了一幅他人到中年环着妻儿一家老小其乐融融的画面。
锦衣玉帛,玉盘珍馐;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一家子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他手里握着一只娇柔的手,很是软绵无骨,他抬头细细辨认娇妻的面容,正是他寤寐求之的女子。
天蒙蒙亮,医院的走廊冷冷清清,值夜班的医生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换班的医生还要好一会儿才来,景施琅却耐不过生物钟,苏醒过来,他在这走廊的排椅睡了一夜,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靠在肩上的少女散发着新鲜的果香。
他或许真的动了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可这时他才醒过神来,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睡梦中的幻境。
到底还是他不满她执意要夜宿在这医院里。
他看着睡容恬静的女子,只觉得刚才的幻境似梦非梦。
若是真的该有多好…
那眉眼霸道冷峻的男子生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又缓缓荡漾开来,像那三月化开的春水,明净温暖。
再过一会儿阿辰便会随起来来接他和九儿一同到庄子里去,想到这里,他的眸光开始迷离起来,虽只在那庄子呆了半年却收藏着他童年满满的回忆……
金色的麦田,慈祥的祖母,爱哭的阿辰,还有能工巧匠的大伯…
芦苇编制的蚂蚱,青蛙…
后来大伯得了病却再没有好过……
他犹记得看着那一张气色红润的脸变得面黄肌瘦,青灰暗沉…
大伯走了,却把自己最钟爱的一只掐丝珐琅怀表留给了自己,那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大伯说那是他一生的心结。
那时他便省得,大伯是抱憾终身而去…
想着眼前又晃过怀表里的女子,他下意识看了眼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