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中唯一讲究的只有炕脚下面心镶嵌着掐丝珐琅铜板的紫檀珐琅面脚踏,牙条上浮雕着灵芝如意云纹,显得四平八稳。
这是她独拿来的,现在倒觉得有些略显突兀,拆信刀嘶嘶地划开信封,她抽出信纸,是极好的特供净皮宣纸,她打开信纸,过了过眼,大抵三页的样子,只是书写之人字体绵劲有力,柔中带刚,墨色像是云中黑子,鼻尖撩过丝丝缕缕的清馨,她再去瞧那墨色,竟觉得极为清透,应是徽墨不错。
傅婉容心中不免安了半分,应不是她之前所想那般,可她却又想不出是哪位故友,因而循着信看了下去。
她却是越发不懂了,竟像是男子的口吻…傅婉容瞧着打头的小楷写着‘姞儿’的昵称,她在记忆中多加思索却找不出有谁知晓她的乳名。
傅婉容想在字里行间搜索蛛丝马迹,最后一页写着两行诗吸引了她的注意。
‘投我以桃木,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璎珞庄严身,姞儿,我送你的玫瑰七宝众华璎珞你还带在身边吗?若是丢失了吾心之玉,汝以何为报?
璎珞庄严身……玫瑰七宝……
傅婉容手一软,手上的信纸轻轻飘飘,清脆的声音散了一地,她扑在炕上的小几上,早已泣不成声。
是你……此时来寻我又有何用?
她赚了帕子来揩泪又去捡地上散落的纸片,就像她一地凌乱的心…
她盯着信纸呓语道:“你如今来寻我又有何用?我寻了你这么多年…”
一滴清泪落在纸上化作浅淡的荷叶,那芙蓉般的面容却如蝉露秋枝,花中带雨……
“小姐!你怎么了?”大丫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端了托盘进来,却瞧见傅婉容泪眼婆娑。
“无事…”傅婉容别过脸去,“这事情…莫告诉启璇……”
大丫不去瞧那暗自抹泪的女子,却叹道:“您不叫我说…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我可不愿小姐您伤心…”
傅婉容摆摆手,清丽的面容又是梨花带雨的,“只是一个…不常联系的人突然联系了罢,这事我自会同启璇讲…若是不讲我心里憋屈!对了…”她接过大丫递过来的茶盏,温热的气息撩的她心中一松,“启璇这时候在哪里?可是还在商贸办公?”
大丫摇摇头站在傅婉容面前恭谨道:“格格早已下了班,这时候去了景府,因是一整日未见表少爷,说是有公务需要他处理,这是阿丁过来说的,小姐…这时候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格格派人来接我们,许是有晚宴…一会儿我打盆水来您净面。”
傅婉容轻轻‘嗯’了一声,眉梢淡出些许倦色。
景府?
一会儿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