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迟迟不肯离去,似看呆了一般。
她想起进景府的时候不过也是这样的年纪,虽算不上好看,但肤白皮嫩,吹弹可破,也是这样娇俏的模样。
怔神片刻便被守门的小厮唤醒了,她迈着稳健的步子,手里颠着银元,气昂昂而去。
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伯母,敏瑜来看您啦!”
室内飘着轻盈的茶香,沈敏瑜一只脚才迈进去,便急不可耐道。
一片熙熙攘攘,和着笑声和称赞。
沈敏瑜穿过众婆子和丫鬟去了影壁后面,见大太太早已等候在此,心里被蜜浸着的虚荣愈发膨胀。
说出来的话也泛着甜味儿。
“伯母!诶!妍妡也在呢,我听说最近在学习女工呢,怎么样,可绣了新鲜的花样与我看看?”
施韵兰面色安宁,眼里溺着笑看沈敏瑜进门。
景妍妡和她从小一同长大,哪里不知她意下所指。
因而故作严肃道:“好呀!敏瑜!你一年半载不来的,一来便张口讨礼物。”
沈敏瑜为这心有灵犀更加愉悦。
她扑哧道:“好妹妹,我错了还不行,我听丫头们说你绣的花样分外别致,因而想讨做第一人拿来做个纪念罢了!要是以后只怕我还没机会了!”
听到这话,一屋子成婚了未成婚的,全然笑成一个模样。
“娘!你瞧瞧敏瑜,一来找我要礼物便算了,还尽拿我打趣儿!”
景妍妡脸皮薄,半娇半嗔的朝施韵兰依过去。
施韵兰就喜欢孩子们围在身边的热闹。
“你们俩啊,从小贫到大,现在还跟个孩子似得”
大太太搂过景妍妡让她坐在自己右侧,又招呼了沈敏瑜坐在自己左侧。
“好孩子,病好了就成!多让伯母操心,我让妈妈去看了几趟,只说会传染见不得旁人,来让我仔细看看还是这样清瘦的,晚上就在府上吃饭,我叫小厨房专门给你做了药膳,都是清淡可口的菜式。”
“敏瑜谢过伯母。”
乖巧着又暗地里对景妍妡眨眼睛。
施韵兰一边执一只白嫩嫩的手,朝身边的妈妈道:“说了半天倒有些口渴了,叫下面的人将书宁送与我的那份小雨天青拿来,我们这就去偏厅打麻将,论解乏什么茶叶都不管用,我只认这小雨天青。”
沈敏瑜喜不自禁,这雨过天青是江氏独有的内供之茶,上好的小雨天青要经过三十道工序,而一颗百年的茶树只产半斤这样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