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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然而德妃不忿。她就是要亲眼看看皇后到底能把她怎样。

&esp;&esp;皇帝斥退徐慨言的事情她后来也知道了。这事情叫她仿佛陡然又看到一丝希望。不管怎么样，皇帝就是偏爱瑞儿更多。她的瑞儿！

&esp;&esp;什么家世，什么嫡子，统统都不如圣心所爱。她虽然读书少，也知道之前许多继承皇位的皇帝并不是皇后所生。她的瑞儿除了年龄比阿九小了几个月，哪里都不比阿九差！

&esp;&esp;皇后请她来，她就来。她有什么可怕的。她倒要看看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把她怎么样。

&esp;&esp;所以她特意装扮一番，施施然来了。

&esp;&esp;然而她想错了。皇后要她来，就是不想拿她怎么样。皇后没有请她过去说话，甚至没有派身边人来招呼她，就这么晾着她。

&esp;&esp;这次行宫游园又不像在宫中平日的宴席座位是固定的。众人随意走动，与自己相熟的，要好的结伴游玩。不过众人都要先去给皇后问个安。

&esp;&esp;德妃一个人孤零零的，偶尔有个乱走的小郡主不认识德妃，走来和她搭话，很快就被家中长辈匆匆领走了。

&esp;&esp;德妃

&esp;&esp;我完了，她想。冯皇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什么都完了。

&esp;&esp;她这会儿只觉得一切都轻飘飘的，刚才的赏荷宴就像一场梦，那么多人，那么多笑声都变成了碎片。

&esp;&esp;她想不出明天会怎么样，她的阿九会怎么样。

&esp;&esp;仿佛很久之后才有人入内来扶起她，她摇摇头，她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她挣脱那些扶起她的人。

&esp;&esp;“不……不行……”她几乎狂乱地向外跑去，“为什么……陛下不能走，为什么陛下走了！”

&esp;&esp;“娘娘！”更多人用力拖住了她。她拼命挣扎，裙子上那只精致的凤凰被撕坏了。

&esp;&esp;“啊……”她仰着头，张着嘴，终于号泣起来。

&esp;&esp;宫人花了好大劲才让皇后平静下来。她喝了安神的汤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睡睡醒醒，中间醒来时候还低声问起了大皇子。

&esp;&esp;“阿九睡了么？”

&esp;&esp;宫人答：“睡下了。”

&esp;&esp;“阿九不知道吧……”她是指自己大哭大闹的事情，那情形太难堪，她不愿儿子看到。

&esp;&esp;“没有，没有，嬷嬷一直陪着他。他剪了好几朵大荷花，说要画荷花，画好了给娘娘看……”宫人柔声说。

&esp;&esp;皇后终于安定下来。

&esp;&esp;李谕并不知道勤桑馆里的这一番骚动。他从勤桑馆出来，就有人来禀，说德妃在宴席上晕了过去，似乎是暑病。

&esp;&esp;李谕正心烦意乱，他冷淡道：“既然是病了，就去叫御医。”宫人立刻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esp;&esp;若是平时，他也许会去看看德妃。但今天不行，两边他都想冷冷，不要再火上浇油。他自己心里也烦得很。赏荷宴上太热闹，喧闹声在他脑子里半天都退不下去。

&esp;&esp;这时候，他只想要一点清净。

&esp;&esp;可回到宫中，人人都小心翼翼，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也叫他觉得这无边无际的世界太寂静。

&esp;&esp;赵十五等一干贴身伺候的宫人都不知道在皇后那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从勤桑馆出来，脸色就不对劲。他们都怕皇帝这股无名火烧到自己身上。

&esp;&esp;夜深时候他还是睡不着，干脆披衣起身，走到庭院中，看树梢上挑着的明月，问身边人：“之前朕夸过的那个笛子呢？叫他来吹一曲。”

&esp;&esp;不一会儿笛声就响了起来。李谕坐在树下，听那清冽而孤独的声音，慢慢把心绪整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