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从简端详他半天,勉励他说古往今来,断手断脚的将军多的是,只用一只眼的将军也不罕见。
&esp;&esp;萧桓笑道:“父亲不必担忧,我早想开了,如今已经惯用一只眼了。”
&esp;&esp;萧从简欣慰,又说家中一切都好,郑璎十分思念他,听说他中毒受伤,担心得厉害。
&esp;&esp;萧桓听得郑璎的名字,只垂头不语。萧从简以为他害羞,只微笑道:“好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说了。你回去之后亲自和她说吧。”
&esp;&esp;萧桓只道:“不知道她见了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嫌弃。”
&esp;&esp;萧从简摇头:“你才说自己想开了的,如何又说这话?郑璎也不是那样的人。”
&esp;&esp;但他事情太多,并没有时间去开解萧桓。就这说话的功夫,已经来了几拨人等他示下了。
&esp;&esp;之后萧从简让萧桓在自己身边呆了两天,将自己后面的战略给他讲解了,然后又派他出去,去练习实务与实战。
&esp;&esp;眼下萧从简面临的两支大军,都很强悍。大盛的优势在兵士多,武器精锐,背靠国都与大盛的供给,军心稳定。
&esp;&esp;那两支军阀,就是靠本地本土的优势,若是两股势力合作,恐怕事情就麻烦了。萧从简自从来到乌南,一直竭力避免这一点。幸好这两股势力本就有宿怨。萧从简又派了细作和说客在其中不停挑拨。
&esp;&esp;反复挑拨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让萧从简如愿以偿。大盛暂时与两股势力中稍弱的那股一起合作,去灭掉最强的那支。
&esp;&esp;稍弱的那支头领叫做布偌。布偌手下有人劝过布偌,小心这其中有诈。与大盛军联合当然能灭掉死对头,可怕就怕大盛转头来就灭到布偌。
&esp;&esp;布偌本来也是有这疑虑,但是萧从简派去的人已经给他灌好久的迷魂汤,已经灌得他全相信了。
&esp;&esp;“大盛的丞相,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有人说大盛会杀我国国王的,杀了吗?没有吧。国王自己降了大盛,还得了封侯。大盛皇帝对他像自家兄弟一样!”
&esp;&esp;原来萧从简给布偌许了诺,说只要灭到另一支军阀,就让布偌收了残军。大盛扶持布偌做乌南国国王。
&esp;&esp;萧从简还给布偌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信,说大盛知道乌南人早就不满杨氏王室,该让乌南人做国王,既然如此,那布偌就是最好的选择。等平定了乌南,就让布偌称王。大盛只要布偌年年纳贡就心满意足了。
&esp;&esp;布偌想不出比这更划算的了——要凭他自己去打另一支军阀,恐怕是凶多吉少。即便侥幸赢了,也是损失巨大。
&esp;&esp;这下和大盛合作,他和大盛各取所需,正合他心意。
&esp;&esp;如此一来,很快就定下计来。两方同时出兵,大盛诱敌,将敌人引出。布偌杀进城去,占了城池。
&esp;&esp;几天之内,就将敌人杀的一败涂地。
&esp;&esp;布偌占了新城,心中狂喜。也不管城中还有许多尸体,就领着主力大军在城中办起酒宴,狂欢起来。
&esp;&esp;酒宴之上,布偌的属下来报:“大盛军队依照承诺,果然往后撤了。”
&esp;&esp;布偌大笑:“我早说了!这事情是划算买卖!大盛军就算不撤,又能把我怎样?!我现在占了这城,收了残部,他们想来抢,就来试试啊!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他的部下纷纷恭维他,又连声高呼国王。布偌就指着这个封将军,指着那个封丞相,又将自己的姬妾都唤了来,王后妃子的乱叫一通。
&esp;&esp;萧从简在这座城的上游,已经默默做了快两个月的工事。因布偌才到这里,并不清楚附近详情。
&esp;&esp;及到半夜,城中安静许多,只是仍有几处灯光,狂欢还没有彻底结束。
&esp;&esp;萧从简站在高处向下看去,他长长叹了口气。
&esp;&esp;身边的副将问道:“一切准备万全,只等丞相下令。”
&esp;&esp;萧从简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大城,点点头:“放水吧。”
&esp;&esp;副将转身摇动着火把。
&esp;&esp;这个信号层层传递。直到最后,有人一声怒吼:“开闸!放水!”
&esp;&esp;雨季丰沛的雨水早已汪出了一个巨大的湖泊。随着这一声令下,在深夜中奔涌而下。
&esp;&esp;萧从简一夜无眠。到了凌晨时候,他又确认了一遍,命士兵再三再四探查,确实之后,他领兵退到了乌南国都附近。
&esp;&esp;在那里他又见了一次萧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