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手的进攻连续不停的时候,仅靠防守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修伊敏感地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光谈我呢?拉舍尔先生,事实上我对法政署的工作更感兴趣。无聊的家族生意让我头疼,那毫无刺激感,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愿意象您那样做一位探员。我刚才看到您的证件您是某个行动的指挥长?也就是说您应该是非常显赫的人物。”
“仅仅是在某件案子上具备一定的权力。”
“既使这样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您一定非常出色,你破案的经历一定非常精彩刺激。”
“的确很刺激,你知道我们总是和凶狠的罪犯打交道,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出生入死。”
“也许您愿意和我分享一下您的精彩故事?”修伊乘势反问:“比如说,您为什么会来到罗约城?是否在追寻某个罪犯?”
“哦,为了寻找一位老朋友,一位神交已久,但一直没有机会碰上的老朋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到处找他,可他总是神神秘秘地不愿现身。”
“那可真有意思,那么你怎么知道他会在罗约城?”
“因为他至少给我留了一些信息,提醒我到这里来找他。”
“一场捉迷藏游戏?”
拉舍尔呵呵笑了起来:“没错,我的这位朋友看样子很喜欢玩游戏,所以我来了。”
“我猜没什么人能躲避法政署的搜索。”
“当然,从来没人能做到。”
“说起来这真令人惊讶。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想象,当某个狡猾的罪犯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的时候,法政署的探员们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把他们找出来的?我是说,天下这么大,你们到底凭什么能确定对方在哪?你知道年轻人总是对破案的故事很感兴趣,也许你能教导我一些?”修伊向拉舍尔的杯子里添酒。
“哦,谢谢,那说起来可复杂了。为什么我们不继续谈谈达达尼尔家族呢?”
“家族生意有什么可谈的?我觉得还是抓捕罪犯更刺激。”
“哦,一些小手段而已,实在不值得夸耀。反到是做生意,那才体现人类智慧。”
“可我还是很想听听呢,我觉得抓罪犯才刺激。”修伊笑道。
“看来我们彼此羡慕对方。”
“人们总是在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就象是在打太极拳,尽可能的把问题向对方的身上延伸。
在拉舍尔的眼里,任何试探对方可能是修伊格莱尔的行为,都是一种极正常的工作需要。眼前的少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对方不简单。他就象个蒙着面纱的美女,在那面纱的背后写着“故事与秘密”。
尤其是在修伊弄湿了他的外套,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拉舍尔觉得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对方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他就象是看到某个神秘的美女,渴望着撩开对方的面纱,一探背后的究竟。只不过这位“美女”的面纱看起来并不好摘——对修伊来说,将问题的重心转移到拉舍尔本人身上,才是避免言多必失的最好方法,同时也可以更多的了解对方的秘密。
这使得两个人的接触充满了滑稽的戏剧感,他们彼此隐藏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然后又试图挖出对方的秘密。拉舍尔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修伊格莱尔,而修伊则想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怀疑有多少,拉舍尔是否是独自一人来的?自己是否应该当机立断将对手干掉,以除后患!
他们就象是拿着*坐在谈判桌前的对手,表面上谈笑风声,背地里却已暗藏杀机。
他们彼此说着言不由衷地话,彼此用尽各种方法试探对方,提出问题,回避问题……
也许下一秒钟,酒馆里就会血流成河。
酒馆里的空气朦胧出一片肃杀的萧瑟。
“我喝得差不多了,拉舍尔先生。”修伊道,他把酒杯放下:“是时候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是的。不过……”修伊凑到拉舍尔的耳边:“我记得您答应过要送我一程的。我是说我很担心在我离开后,会有人跟在我的后面,觊觎我的钱财。不过要是有位法政署的探员陪着我,我会安全许多。”
“非常乐意为你保驾护航。”拉舍尔拿起自己湿透了的外套说。
他走的时候腿开始打晃:“哦,我喝得有些多了,达达尼尔少爷,您能扶我一下吗?”
“没有问题。”修伊走上前搀扶他。
拉舍尔看上去正在试图抓住修伊的肩膀,不过他的手一不小心却抓向了修伊的眼镜。
修伊的头部往后微微一闪,躲开了这一抓:“悠着点,拉舍尔先生,您差点弄掉我的眼镜。”
“哦,我真得是醉了,我很抱歉,不过也许你不戴眼镜看得更清,我是说……那是多少度?”拉舍尔口齿含糊着回答,他拼命地摇头,看起来有些头晕。
“不是很高。”修伊冷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