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侄儿仍旧信不过他们,放了老二,却要老三到他跟前看着,只怕北安王府真有什么叫他不满的,这刀就直接架到老三的脖子上。
所以这去了,跟人质有什么区别北安王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自己这个侄儿好手段。
可惜了,这般好手段都算计到自家人的身上,只怕是难成大事。
他大齐李氏,果然要终结于此。
不过对于北安王来说,却是一种解脱,他的一生,都被别人掌控着。
所以大齐的灭亡,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此刻还在跟陆言之和海棠讨论这大元一统天下的李筠风,自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了人质,还在这里笑呵呵地问海棠“我从前倒不知道这风先生管理府上的事情竟然如此在行,我瞧着可比你管的那会儿好多了。”
“是呢,早知晓风先生有此本事,我才不管,早些直接甩给他就是了,还乐得自己清闲。”见陆言之忽然沉思起来,方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不如你先去忙。”她也发现了,最近陆言之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特别多。
不是衙门里没事,反而衙门的事情比以往还要多,他陪在自己身边,只怕还是因为如今自己这身子罢。
可海棠也不想因此叫他耽误了正经事情,还有三哥,明明是来找陆言之谈正经事情的,便也驱赶着他“三哥你也去忙吧,我去看看嫣嫣和婠婠。”
今天下午陆嫣嫣和陆婠绾是在学武,见着海棠都纷纷上前请安,然后用刚学的轻功爬树。
小孩子们学东西总是比大人快,而且身体上也占了优势,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能像是猫儿一般,借着那树杆,爬上树冠。
看得海棠羡慕不已。
学了武,还有一炷香练琴的时间。
海棠坐在旁边,自己虽不会弹,但却会听,明显比前几天要好许多,便道“明日娘还来听你们弹琴,看看有什么长进。”其实她是想,那后世胎教不都是听纯音乐居多么?这现成的,自己不来白不来。
而且还能陪两个丫头,多好的事情。
姐妹俩就算现在如何独立,但到底是孩子,心里总是希望娘能多陪着她们,所以听到这话,最是欢喜,如果不是陆言之一再交代,她们俩早就像是以往那样,直接跃进海棠的怀里。
海棠见着姐妹俩明明想要靠近自己,却又顾及自己的肚子,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停下来,忍不住心疼,“再过来一点。”
陆婠绾当然想,但还是事先问着“会不会挤着弟弟妹妹?”
“当然不会。何况挤着就挤着了,现在他们又不懂,这个时候不欺负,你们还打算他们记得住后欺负么?那不得记仇啊?”海棠说着,一手拉着一丫头,往怀里靠来。
姐妹俩听着这话,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娘这样对弟弟妹妹好么?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海棠虽闲下来,但每日来陪着女儿们读书,倒也不觉得无聊。
转眼就过了十来天,小舟也来了。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陆言之当时在京城的旧友金宝。
他们家是做那丝绸生意的,回家后他也没再打算读书,跟着家里学做生意,然后听说陆言之到了瞻州,就打算来他这边走一趟,探查一下市场。
也就遇到了小舟的队伍,一聊方知彼此的身份,只觉得是缘分,便结伴而来。
海棠也高兴地准备下厨,可是没想到这之前都好好的她,才进厨房,竟然开始恶心起来,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好叫小舟愧疚。
幸好第二天就没事了,海棠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自己这两个多月来除了嗜睡,并没有别的症状,便想多半是闻不得油烟,为此还自己去试验了一回,果然是如此。
便不再进厨房了。
隔天小舟去拜访了他表姐,然后将花翎给带了过来,“这小子天天躲在书房里,我觉得不如让他跟嫣嫣和婠婠读书,反正离得也不远,还有小书童跟着,放学自个儿回去就是。”
海棠其实之前也想说,莫要浪费这好资源,两个闺女这课程都是自己亲自安排的,但想到花翎都那么大了,应该跟女儿们不同步了,所以才没提。
没想到现在才听小舟说,“他就没正经上过一天课堂,当时表姐夫在外任职,表姐见他话少,生怕他被学堂里的孩子们欺负,所以一直在家里。”
也就是他自己无聊的时候,去他爹的书房里找几本能看得懂的书看。
“在家里怎不请先生?”又不是那种请不起先生的人家,海棠不由得好奇。
“听表姐说请是请了,只是头一回请了个先生来,就遇到一个心思不端正的,借着醉酒将花翎身边的琴儿糟蹋了,表姐受了这惊吓,就没再找先生了。”小舟其实也不过十几岁出头的孩子,但大抵是这些年再外行商,那说话行事,都宛若大人一般老练成熟,所以说起此事,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也没想着要避着陆嫣嫣和陆婠绾这俩小姑娘。
而还在旁边的陆嫣嫣和陆婠绾显然把这事儿听进去了,转头就朝李花翎问“表哥,那琴儿后来如何?”
此事李花翎依稀还记得一些,“似乎,娘将琴儿嫁给了先生。”听娘说,那琴儿脏了身子,断然不可能再继续留府,叫她出去讨生活又非黄花女子,怕是艰难,所以给了些银两,让她嫁了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