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C胖子插话:“也有脱了裤子尿尿的。”
B抢白道:“那不成女人了?”
A继续说:“……尿尿,完毕,用手辅助其晃动,以甩干尿滴,然后放回、洗手、结束……”
我看到吴蔚蔚和漂亮女孩儿D 一起皱眉头。
A君毫无察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是不是非常的繁琐?而且必须说明的是,这种情形是基于一种比较理想的如厕环境,即厕所条件相对较好,有洗手液或香皂、有烘干机或擦手纸。而事实上我国相当一部分厕所条件远没有达到如此标准,其卫生状况可想而知……”
无痛人流(2)
B君兴奋地说:“如果一个人小便后不洗手,或者洗手不干净,然后再与你握手,而你在入厕前不洗手,那是不是就相当于是那小子的手在掏你的……”
C胖子说:“那么再深入一步,回家后和老婆再上床,是不是就意味着是那小子在替你……”
三个人同时笑起来,起初是低声嗤嗤咕咕,后来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前仰后合,一边笑还一边相互拍拍打打。
吴蔚蔚和D也附和着尴尬地笑。
过了一会儿,吴蔚蔚起身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煞有介事地宣布:“一会儿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是位——诗——人——!”
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大家好像一下子没弄明白“诗人”的准确含义。
“诗人?”几个人重复。“诗人?”又有几个人跟着重复。
“哦,”几个人明白过来了——
“写诗的人!”
乍听上去,我对“诗人”这两个字也晕了一下。
它仿佛一粒石子扔到平静的湖面,由于湖水很深的缘故,过了许久这颗石子才落到湖底,漾起一小圈沉淀,然后徐徐浮出水面——
我首先想到了阿默,然后是老七和“西岸诗社”的十二男三女,然后是顾城,似乎还有海子……我的脑海中开始模糊地呈现出这样一幅肖像:长长的蓬乱的头发、瘦削的脸,微闭双眼、似笑非笑的阴恻恻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一提起诗人,我的第一直觉总是长长的头发(而且肯定是男的,在这方面人类和鸟类是相似的,鸟里面善叫的也都是雄性,譬如鸡),仿佛诗人就必须如此造型,否则就不能称之为诗人。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长发(当然还有胡子、脏兮兮的牛仔裤等等所有不修边幅的一切装扮)成为了一种标志:思想前卫、标新立异——但这种“新”和“异”必须是以拥有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受人尊敬甚至崇拜为前提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那是一种高高在上蔑视众生不屑与之为伍的作派,是一种信心和姿态。
若干年前,诗人可以留长发,因为那时候人们都很穷,相同的条件下,诗人拥有着相对高深的思想和敢于胡作非为的激|情,所以诗人是英雄,是人们膜拜的偶像。而在当时歌手是“通俗”的,画家还较为质朴,作家比较正统,摄影师、导演等还很少,都不配留长发……只有诗人!
然而许多年过去了,一部分人富起来了,另一部分人也千方百计地正在致富,惟独诗人没落了,在周围的人都富起来了以后依然保持清贫,社会地位渐渐衰落,直到现在连留长发和穿脏兮兮的牛仔裤的信心和胆量也渐渐地没有了。
相反,现在的流行歌手、画家、模特、摄影师等等形形色色的现代社会的艺术家和准艺术家们却大大方方地留起了各式长发(甚至各种颜色)、随心所欲地穿着各种破破烂烂的衣服招摇过市,成为了社会的英雄。而诗人,只有躲在某个社会的角落里,穿上了中规中矩的衣服,规规矩矩地修起了边幅。
削去了长发的诗人还是我心目中的诗人吗?
……
大约晚上八点钟,诗人姗姗来迟。
果然是一个完全“另类”的诗人形象:四十岁上下,微胖的中等身材、干净的下巴、略微谢顶但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以及干净整洁的灰色夹克衫……
诗人很客气,说了半天“没办法,单位加班,让诸位久等了”之类的话。诗人现在一家国营企业做办公室文员。
“没关系,大家高兴多玩一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