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奇和疑问:就这还只是手段粗糙?要不是她使用念能力,怎么会真相大白!额娘这是在说笑吧,她觉得能设计出这个局的人可是她望尘莫及的,都有点超出了她的想象力了。
看着宁馨摆出的这幅样子,爱新觉罗氏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宁馨的额头,“你呀,真是个小傻瓜!”
看宁馨不解,就继续说道,“她设计这事,拿我当枪使,其实目的不外乎铲除对她有威胁的,为的不过就是个稳当的世子之位。在不知真相之前,我就猜出可能是两位侧福晋之中的一位了。所以,她就算解释的再天花乱坠,越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别人,她自己就越可疑。只要你额娘我确定了是她做的,蛛丝马迹还能找不出来?就算是天衣无缝,我也不能由着她这么欺负到我头上来,定要把她最在乎的给夺了去。
要说这两年这赫舍里氏真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她儿子成了内定的世子,她便把别人都当猴耍了。要叫从前,她哪能这么的不谨慎,做些个小动作都是不知拐了几道弯,谁也疑不到她头上的。也难怪,这次她是心急了,想来把大的,一举为儿子除了两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谁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她自己的心腹丫头竟然关键时刻反水了,要不是这样,这事没准还不能这么快查清楚。就是王爷查清楚了,为了保住他内定世子的颜面,恐怕也能找出个人来顶缸,到最后,恐怕就不了了之了。”
宁馨眨眨眼,“额娘,她为什么心急了?反正她儿子都已经是内定的世子了,就差没上奏请封了。要是按部就班,世子之位还能跑了不成。”
爱新觉罗氏欣慰的看看女儿,“我们宁馨能说出这话来,可见是有长进了。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道你外祖父为什么选赫舍里氏的儿子当世子?”
“为什么?就算是侧福晋所出,也只是个庶出,明明有嫡子的,还选个庶子!难道是因为他是长子的缘故?”
爱新觉罗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院总是和前朝是分不开的啊!她的女儿也要学着知道一些利益关系了。“现在,当今圣上的太子之位已定,而且,圣上对太子是宠爱有加。这太子的生母元后就是赫舍里氏出身的。你外祖父之所以选定大阿哥做世子,就是考量到这个。一方面,他是长子,占了一个长字,另一方面,他额娘侧福晋是赫舍里氏,这也是你外祖父讨好圣上,隐隐向皇太子投诚的信号。
不过,现在皇长子也渐渐有了势力,又有纳喇氏一族在背后支持,和皇太子背后的赫舍里氏在朝上党争不断。加上皇上又提倡汉学,重视嫡出,所以,这就给了纳喇侧福晋和继福晋争夺世子之位的机会。我想,你外祖父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所以,就算内定了世子之位,可是却迟迟不上表请封,为的就是再观望一下。
想必赫舍里氏也察觉到了你外祖父的心思,她定是坐不住了,才出了这么个昏招,想一举除了这两位可能的竞争人选,帮助你外祖父早早下定决心!可谁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大阿哥的内定的世子之位也没了。恐怕你外祖父很快就会上折子,请封嫡子作为世子了。”
爱新觉罗氏的见识远非一般的后宅妇人能比,这番话竟然将简亲王的心思说了个通透。
“为什么不是纳喇侧福晋所出的庶次子?”宁馨不解。
爱新觉罗氏看女儿对这方面也是有兴趣,就耐心解释,“皇长子和皇太子两虎相争,现在说什么还太早,不过,当今皇上可是非常疼爱皇太子的。既然大阿哥的世子之位没了,那就不可能再选择和皇太子有争斗的纳喇氏一族所代表的纳喇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免得惹火烧身了。我们简亲王一脉是铁帽子王,爵位已是最高,示好也只能是向着皇上。不然的话就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就行了。将来无论谁做皇上,我们都是地位超然的,卷入党争可就两说了,对我们可是大不利啊!所以,你外祖父在皇上看重皇太子的时候定下大阿哥当世子,可现在看到皇长子和皇太子争斗,心里就有点犹豫要不要换世子人选了。不过,这次赫舍里侧福晋出手,倒是解决了他的困扰了。借着这次事件,可以名正言顺的推翻前论,改换世子。继福晋虽然家世低微,可是毕竟是占着正妻的位子的,选择嫡子做世子也是天经地义,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其实,想到了这些,额娘甚至都怀疑,那个流莺是不是你外祖父的人?哪里就这么巧了,赫舍里氏做了这些就被心腹丫头给揭发了,这满王府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够策反一个在府里经营了几十年的侧福晋的心腹的?要说纳喇侧福晋,她的手段也不容小觑,可是还没到这种程度;继福晋,就更是根基浅薄了。”
宁馨听了爱新觉罗氏的话,觉得真是长见识了。不过,额娘只有一点说的不对,流莺可不是外祖父安排的呢,要是外祖父安排的,她早就跳出来了,哪里还能在那里得意的笑啊!
爱新觉罗氏教导了这么一会儿女儿,她是怀孕之人,也是累了,便打发她出去了。小睡了一会儿,涂勇便回府了。晚饭自然是一家四口一起用的。饭桌上,宁馨向她阿玛汇报了今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他们父女两人倒是讨论的很激烈,成瑞也在一边不时的插上两句嘴。爱新觉罗氏看着这父女三人,心里倒是感觉暖暖的。虽然当时自己嫁的人身份上并不是很高,可是现在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又有儿女绕膝的,她这辈子算是满足了。
还没等爱新觉罗氏好好的回味这温馨的气氛,宁馨就出来搅局了。
宁馨说完了简亲王府的宅斗大戏,竟然又说了之前和那些个贵族格格们作诗的事情,还着重的炫耀了她也当场做了一首五言绝句,得意的就好像她是个诗仙似的。偏生涂勇还宠着自己女儿,对她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弄得本来刻意遗忘这件事的爱新觉罗氏觉得真是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啊!
孕妇的心情本就易烦躁,不过,她不忍打击女儿的积极性,为了给女儿留个面子,好生的把儿女都哄走了之后,照着涂勇就去了。
“都怨你,宁馨小的时候教她练什么武啊?孔先生教她念书的时候,念得不好我要管教她你也是拦着的,还给她说好话。现在可好,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女儿吗?不学无术啊!弄得我都在那些勋贵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今晚你还夸奖她诗做的好,你知道她那是写了些什么,大白话都比她那诗写的好!亏你还好意思夸得出口!”
看着夫人在那里胡乱的发泄,涂勇只好蜷在椅子上,默默地等到暴风骤雨过去,他心想,夫人这是怎么了,怀孕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不过,她怀着孩子,还不能和她计较,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只能忍了。
爱新觉罗氏火气出的差不多了,就冲涂勇没好气的说,“你说说,宁馨该怎么办才好?虽然是定下了给五阿哥,可是终究没下明旨。就像今天我娘家一样,就算内定的世子,只要没板上钉钉,也是可以换掉的。选秀的时候,要是宁馨还是这样顶着不学无术的名头,皇上能答应让她做五阿哥的嫡福晋吗?”
涂勇不以为然,“怎么不能,咱们宁馨家世在那里摆着,不选她选谁!肯定是不会当侧福晋的!”
爱新觉罗氏又生气了,“你根本没抓住?